原本木婉云是想找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把匣子埋了。
可无奈来的匆忙,也没带趁手的工具,她让红玉去寻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打了个瞌睡。
等再醒来,就对上红玉焦急的目光,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问,“怎么了?”
“小姐,奴婢走的时候,不是让您看好的吗?”
红玉指了指地上正在被不知哪里来的野狗啃噬的七零八落的匣子。
昏黄的油灯下,原本该待在她怀里的匣子不知何时滚落在地,盖子大开,原本该安详待在里面的那一团肉乎乎黏糊糊的东西,只留下淅淅沥沥的血迹。
木婉云怔愣了一下,才嗤笑一声,最后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天意!”
便起身,朝着芙蓉苑走去。
红玉怔了一下,满腹狐疑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被撕咬的一片狼藉的匣子,急忙轻唤“小姐”“慢点”,举着油灯追上去。
只是心里还是狐疑,匣子里到底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是什么珠宝金银,后来又猜想或许是小姐儿时的一些稀罕物件,亦或者是小姐舍不得丢又无处安置的东西,再或者就是一团花苞。
就像小姐最近读的话本子里那个整日伤春悲秋抹眼泪的小姐一样,喜欢用丝帕把落红包起来埋葬。
可那野狗疯狂的劲儿和昏黄油灯下零星的狼藉,还是让她心惊胆战的。
不过,她觉得小姐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甚至还又打赏了院子里的人。
所有人。
不仅有她和绿俏这两个一等丫鬟,还有外间的几个二等丫鬟,以及三等丫鬟和仆妇小厮护卫,人人都有封赏。
整个芙蓉园都沐浴在喜气洋洋里,毕竟小姐这次出手实在是大方,都赶上一年的月钱了。
而与之相近的前院儿,也就是柳氏的院子,半夜柳氏应该是醒了,哭了一宿。
她和绿俏都被吵醒,后半夜几乎没睡着。
不过自家小姐竟然睡的出奇的好。
这让红玉觉得十分诧异,又想起小姐似乎是看到匣子里的东西被狗弄坏之后,嘴角就一直没放下,忍不住问,“绿俏,匣子里到底是什么?!”
绿俏明明没睡,却根本不回她,气的红玉忍不住啐口,“不说就不说,赶明儿我自己问小姐。”
见绿俏还是没回应,红玉赌气翻身,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蒙过头顶,继续睡。
而木婉云这一夜,的确是重生以来睡的最好的一天。
当然,她又做梦了。
梦到她的辉儿,可这次辉儿主动扑到她怀里,香香软软的小身子,让她整颗心都要化了。
她搂着自己的辉儿,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以至于,醒来之后,她的嘴角都是翘的,只有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昨晚上哭了。
可想起昨晚梦里,辉儿奶乎乎的小手为她擦泪,她便忍不住心里一暖。
不知是不是她的辉儿知道她为他报了仇,才会入梦来。
上一世她和辉儿死后,她亲眼看着辉儿的尸体被柳氏让人随意丢弃乱葬岗,任野狗啃噬,她当时就发誓诅咒这报应会落在柳氏的儿子身上。
没想到天意弄人,那个叫勋儿的孩子,终究还是被野狗拆吞入腹。
报应!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睁开眼。
见外面天光大亮,她问了一句,“什么时辰?”
这时绿俏端着铜盆走进来,“已经辰时了。”
“辰时?”
木婉云心头一跳,急忙坐起来,又往外看了一眼,才问道,“柳氏醒了吗?沈阔可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