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担心黄氏会继续纠缠,破坏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黄氏似乎看出他的担忧,主动承诺,“只要你愿意把孩子接回去,以亲子之名奉养,那我就永远消失,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跟我的过往,不然…”
黄氏语气里透着威胁,凶狠的样子,更是他从没见过的。
短短的一刻钟,他想了很多。
想到跟黄氏相依为命的那些苦日子,想到黄氏对自己的好,也想到他们的荒唐,以及事情一旦暴露,会引发的后果。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有大好前程。
有贴心的娘子,有在当地有些人脉还愿意扶持他的岳父,就连致仕回乡的京官都对他赞不绝口,直言他前程远大。
他不想被毁。
可他也不敢相信黄氏。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黄氏要是永远不在了…
可他还是及时打住了。
因为黄氏对天发誓,“我对天发誓,你若把孩子接回去,好好对待,我绝不会把你我的事情说出去半个字,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为了让他相信,黄氏还当着他的面割掉了自己的舌头。
他知道黄氏不识字,割掉舌头,那就永远无法宣之于口。
何况黄氏的容貌也不知因何缘故,已经毁了大半。
心里仅存的善念,和对黄氏的愧疚,让他答应了下来。
他想过等陈氏生产,便以她生下双生子,把孩子抱过去。
可是一来陈氏诊脉一直没说是双胎,二来孩子已经颇大,看上去也不像。
那时候正好他要参加乡试,本来就焦头烂额,他把孩子暂时寄放在一户农家,可那农家每天都管他要银子,他虽然娶了陈氏,可衣食住行都有人备着,现银却也没多少。
他还偷偷典当了陈氏的嫁妆金钗。
差一点被陈氏发现。
陈氏看到有人戴着,又发现自己丢了,便要去报案,后来查到被人典当。
他才支支吾吾说是因为要宴请同窗没有银子。
那段时间,岳父看他的眼神都透着鄙夷。
更是曾当面训斥他,说错看了他,后悔把女儿嫁给手脚不干净的人。
他一气之下,发了狠,偷偷在陈氏用的安胎药里下了桃仁,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有孕妇人不能食用桃仁,否则胎儿有损。
他那时候真是昏了头,竟然觉得岳父训斥他,是奇耻大辱,要狠狠报复回去。
想着要是孩子生不下来,或者陈氏不能有孕,就把黄氏生的孩子抱回去。
可当陈氏九死一生差点血崩生下浑身青紫的孩子,他还是后悔了,可是晚了,大夫断言孩子活不下来。
他看着浑身青紫的孩子,狠狠的扇自己巴掌,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畜牲。
这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陈茵茵的孩子。
陈茵茵知道孩子有病,也是痛不欲生,甚至觉得是她当时对黄氏说了重话,逼死黄氏,才遭了报应。
她一直觉得是黄氏对他什么了不该有的心思,从没怀疑过他。
他当时心烦意乱,更是被愧疚和悔恨折磨。
更是缺席科举,来陪伴茵茵。
岳父看着,还为错怪他道歉,更让他无地自容。
而黄氏催促他把木尘接回去。
他便借口寻到名医,要抱孩子去了治疗,其实,他只是利用那段时间把孩子换了。
他跟陈茵茵的孩子在离开不久就断了气,他给他立了坟,草草埋了。
他陪了黄氏和孩子一段时间,故意不给木尘吃饱,让他看上去瘦弱,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把木尘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