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头切尔西在木地板上踏出节奏缓慢的脚步声。 他又回来了! 骆司铭死死盯着大门。 没一会,那游刃有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骆司铭眼神一凝。 霍峥炎身上,干干净净。 一滴血都没有。 但他的白色硅胶手套上多了点奇怪的污渍。 骆司铭刚想开口,却看到霍峥炎又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俯下身,把地毯卷了起来。 柔软的地毯搭靠在他肩上,像布匹一样落下。 他转身就要走。 骆司铭这才开口,问,“那个……能不能……” 霍峥炎忽地回头:“哦,你还在呢。” 他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把地毯放回地面,嫌弃地解开了骆司铭右手的绳子:“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内没下来,你就自己游泳回去。” 骆司铭:! “知……知道了!” 霍峥炎出门时,不忘伸手拉住另一个昏厥者的衣领,使他的双腿,在血泊中划出一道如拖把一样的痕迹。 骆司铭不顾身上的伤痕,快速解开了绳子,踉踉跄跄地下地,垫着脚小心地绕过地上的血污,径直追到霍峥炎身后。 “恩人!” 霍峥炎没回头,从嗓子里懒散地挤出来一个音节:“啊?” “我能不能在你手底下工作?!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求你了!” 那背影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回应的迹象。 “恩人!” 骆司铭嗓音嘶哑,又喊了一遍,“恩人!” “你能走出这扇门再说。” 说完,霍峥炎的脚后跟消失在门口,往左拐后消失。 走出这扇门? 这有什么难的?! 骆司铭咬着牙,双手抱着楼梯的扶手,从那些像薯片一样叠放的人体旁边,小心地经过。 实话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从小到大,他和他哥哥,看到的也只不过是流浪汉的屎尿和邋遢的窝,最血腥的场景,也只不过是流浪汉和狗的厮杀现场。 他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地带? 要说这是哪个国家拍摄的血腥不入流b级片片场,他也会相信。 或者说,他宁愿相信这里只是一些演员和道具…… 但。 骆司铭咬紧牙关下到了门前。 没有什么比得上拥有力量来得重要。 如果不是恩人,他今天,就会被这群权贵玩死在这里。 他已经大概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哥哥了。 他哥哥还以为他在医院躺着呢,谁知道他早就被谢不巽治好了?而他这个月,一直活在这个别墅一楼后方的仓库里。 那里是一个又一个铁笼。 这种笼子,他只在抓流浪狗的大卡车上见过,像是猪圈,连打成笼子的钢筋上,都沾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发臭油污。 有的笼子里,甚至还长了蛆。 没什么比恢复自由身更重要。 不,比起来自由,他觉得,如果能从恩人身上学到点什么…… 那才是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的事。 他毫不犹豫地冲出门,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背脊发凉,下意识地退回了门里。 比起来门外,门里的世界,简直就像在玩扮家家。 骆司铭咽了口唾沫,额冒冷汗,他攥着拳,整个手掌都颤抖,脸色发白。 他现在能明白恩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能走出这扇门再说。 骆司铭犹豫了。 * 李砚凉买了菜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空无一人。 他站在吧台边整理食材,这时,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张笑脸出现在眼前。 霍峥炎却难得显得慌张无措。 “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