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郎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明明被压着打的是他,后来还是先生为他讨公道打了陈海元手心。这会儿听到自家父母斗嘴,他还觉得有意思,小声在边上偷笑。马娘子瞟了他一眼,真不知这事后面要怎么办。
这死孩子,也不知是像了谁,她在心里毫不心虚地骂道。
隔天,马娘子带着马大郎去陈家探病,也让陈家的人知道马大郎伤得也挺重。可惜隔了一天,他脸上的伤已经消了大半,瞧着没那么吓人了。马娘子生怕再拖一日,马大郎脸上都看不出有伤,才急烘烘地带他出来。林叔也没有让她们进内院,只在门厅跟两人客套了几句。
“少爷还在静养,小的就不领两位进去了。马上就是端午,我家老爷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让我家老爷跟马老爷聊聊这事吧。”
马娘子一想到自家男人被一吓就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哪里能让他出面跟陈广信谈,连忙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跟陈太太谈也是一样的。”
“我家太太忙着准备过节的事,怕是抽不出空来,还是等我们老爷回来再说吧。”
说得好像谁家不过节似的,马娘子腹诽,猜测是何素香没资格谈这个。她跟林叔寒暄几句才带着儿子离开,马大郎这会儿总算意会过来。
“娘,阿海真伤得这么重呀?”
“你自己动的手,你心里没点数?”
“我……”
他还真是一点数也没有,当时都打昏头了,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再说了陈海元打他也没有留手呀。
“是他压着打我,我才一脚把他踢开的,我也没有踢得很重,他就往后栽了个跟斗……”他委屈巴巴地说,怎么打个架后果会这么严重。
马娘子一听,反倒觉得儿子出手的确没个轻重,见他害怕也没有安慰,还不忘继续吓他。
“且等着吧,等陈老爷回来,要是他还生气,说不定会叫捕快来抓你。”
“啊?”
“到时候你就躲到乡下去,跟乡下小子学种田去。”
“啊?”
被自家亲娘吓唬得一愣一愣的马大郎还不知道这会儿陈海元已经退了烧,正坐在床上喝鸡丝粥呢。
陈海元受得伤并不重,昨天会发烧,多半是被先生教训气着了,大夫给他开了药,早上又听说马家人来赔礼的事,他的病情便好了大半。
但一想到不过就是打了一架,马家人都来道歉了,可见不是他的错,先生却还要罚他,他的心情就不好。
“柳先生也真是的,他还是老爷的先生呢,竟然罚得这般重,像是刻意要显得他大公无私一般。打架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少爷你挨了打,马家那位却只被骂了几句。难不成因为少爷比马家那位厉害,就活该被罚吗?”
翠柳一边喂陈海元喝药,一边为他抱不平。
陈海元本就被苦药苦得生出几分气来,听翠柳这般说,便把药碗一推,气得不想再喝了。
“少爷,你还是再喝点吧。”翠柳像是察觉到什么,收起脾气好声劝道,“要是你的病一直不好,西院那位也许会担心的……”
陈府陈广信的书房占了正院,那也是他和原配叶氏以前住的院子。陈海元住在东院,这是叶氏当年就为陈海元定好的。何素香嫁进来后,只能住到西院去,其他院子都小,她怎么说也是主母,去住小院不合适。
“她才没那么好心呢。”陈海元抱怨道,一听到翠柳提她就更来气。
“怎么会呢,少爷生病那天,继夫人还来看过一眼呢。”翠柳拔高了音调说道。
“她就是装装样子的。”
“就算是装样子,至少心里也是放着少爷的。”
“说不定是不怀好意呢。”
翠柳嘴角微微一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