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来竟然是张守忠,他在帮人开一家游戏厅。
高二退学后,张守忠家穷,做过商店保管、搬运工、卖保险,跑过供销,摆过地摊,结果都没赚到钱。
最后,不知怎么突然转身一变,开了游戏厅。
“我就想让她娘俩过好日子,天天吃大鱼大肉,拼命工作,她还是总挑剔……”
这家游戏厅,可不是一个玩具厅,07年时代,它每天的流水超过一间中等超市的收益。
这个曾经老实憨厚的同学,没想到会做这种事,开“游戏厅”。
不要以为这里摆的麻将、街机就是娱乐,都是带赌的,前面小赌,后面有赌档,此刻的人都钻进了钱眼里了。
当年楚云天劝他尽早收手,适可而止,还是没忍住金钱的诱惑,继续经营下去。
开赌的绝对不沾,但他这个后台赌档不一样,参赌的人员遇不到合适的对手,就可以跟老板对赌,最高金额达到数十万之多。
如果遇到外地过江龙,上百万也赌过。
米国经济危机后,大家生活都不太好,参赌的人很多,桃江城大街小巷,隔一条街就有一家游戏厅。
游戏厅后面滋长就是灯红酒绿,刚从别处学来的大小发廊、酒吧、按摩房。
记得经守忠赢钱后,就会叫上他,去附近喝酒庆祝,叫漂亮姑娘陪酒,不泛偶尔遇到洋妞。
那时的夜店很简陋,如同现在的烧烤房,隔出数间,里面阴暗无比,点上酒,来两个小吃,混天黑地的都看不清人影。
重生前的楚云天也曾在这种游戏厅干过,赚钱又多又快,都是见不得光的。
有一阵子陪着张守忠玩乐逍遥了一段日子,可惜,他心里就厌恶,不过是让这个渣友张守忠见识一下。
毕竟他手中的钱,都是带血的,沾不得。
所以,尽管两人看起来关系很铁,但楚云天从来不随便找张守忠,在他内心,从始至终,认为张守忠就是一个老实孩子。
古板、正经、不敢越雷池一步。
没想到,现在的张守忠会惹了外地佬,鄂城的煤老板,对方下赌,双方因赌资发生争执。
他接到电话,好半天没反过味,甚至有点气喘吁吁,张守忠变成这样,是否自己也有责任。
他曾去过张守忠家里,两个老人住在一个趴趴房里,日子拮据,穷得不能再穷,这样的家庭还要养两个女人,不敢想象。
他知道洛北城,正是张守忠目前经营的游戏厅,他知道,那里经常被查封,封了又开,背景相当复杂。
城市里,总是有一块土地,衬托别处的安宁,但也让那些老实感受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下飞机后,他就直奔洛城街。
洛城街道听名字很雅致,然而当楚云天驱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是一条上世纪老街道。
位于桃江市北向。
车子仅仅一个转弯,便从六层高楼进入了青砖黛瓦。
街道两边是低矮而杂乱的店铺,有小吃馆子、发廊、洗脚城、酒吧、成人店,看起来就是光明触及不到的阴暗角落。
街道很窄,根本无法通行车子,所以楚云天把车子停在老街道外面,徒步走了进去。
很快,他发现守忠娱乐游戏厅——破旧的霓虹灯箱挂在一楼,“忠”字已经掉了走之底。
店铺不大,进门只有五六十台机器,闪耀光芒,昼夜不停,里面嘈杂声不止,数十个年轻男女,仰躺在椅子上,抬起头,目光闪烁灰色。
女的也有,浓妆艳抹,嘻嘻哈哈陪聊,二三个烫染发、半坦胸的女孩,陪坐的男子背过身,年龄看起来也不大,显然是这些人的中心。
楚云天进来,连头都没抬,跟没看到一样,看起来也没什么,一切如常。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