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南离开之后,蔡秀才在黑暗中点点头,自言自语说:“我没有看错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送上院门之后,雯雨一声不吭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他爹妈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两个人欢喜地回到堂屋里,点上两只油灯,找来家里所有的瓦盆陶罐,拿了剥皮的尖刀、菜刀,坐下来收拾那一堆野兔和野鸡。
过了一会儿,雯雨去到厨房里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端过来给野鸡脱毛,三个人一直忙到快天明的时候,才收拾好,虽然很累,但看到面前这么多美味,也就觉不到了。
入秋后,淮河上游连日下了大暴雨,淮河的水变得大了起来,水位一天天上涨,从上游冲下来许多乱七八糟的物件。
淮河两边的人都纷纷拿了长棍站在淮河岸边打捞,当地人把这叫做捞浮柴(财)。
陈正南和陈老汉两人轮换着到小河湾,着实捞上来不少门板、木料、破柜子,间或也有一些淹死的狗、马、牲畜,都已经臭烂不堪,可以用来烧锅的枯枝烂木更是不计其数,两人用板车足足拉了几天才运回到庄台上。
陈正南由于学会了游水,捞浮材的时候,他干起来特别的轻松自在,有时候为了抓住漂在河中间的较大木料,他也敢跳到河里游过去,用绳子拴了大木料,慢慢地拖拽到河岸边,一点一点移上岸。
入冬后的一天,陈老汉换陈正南回庄台上吃饭,陈正南吃饱了饭,休息片刻,便拿了连弩带了黑狗到邱家湖里打猎。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陈正南便打到了七八只野兔,三只野鸡。
眼看太阳西沉,陈正南便背了猎物,呼喊黑狗往回走。
当他向北走到通往正阳的那条小道上时,只见有三个锦衣公子骑着大马正站在路上打量着他。
从正阳城来到这里之后,陈正南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惹是生非,见到路上有三个人,便远远地绕开从其他地方跨过小路返回庄台。
可是那三个人看见之后,立刻驱马赶了过来,一位穿红色锦衣的公子从马上跳下来大声叫道:“你这庄稼汉,怎么来我家田里打猎也不言语一声?”
陈正南只得停住脚步站住,向那红衣公子微微颔首道:“这位大哥,我并不曾到麦田里去,我只是在田间地头、苇塘边上走走,并不曾踏坏了粮田。”
那红衣公子走上前,推搡了一把陈正南道:“在我面前你居然还敢嘴硬,这一片的田地都是我家的,你在这里打了这许多猎物,还敢狡辩不成?”
陈正南连忙解释道:“这位哥哥,你可以到田里去,看看可有我留下的脚印?”
这时候,另外一位穿蓝色锦衣的公子骑马过来说:“不要和他啰唆,让他把所有的猎获全部交出来。”
红衣公子嘿嘿一笑,对陈正南道:“怎么样,听到了吧?
陈正南道:“这位哥哥,地是你家的,庄稼是你家的,可是这野兔野鸡是这湖里的生灵,哪里有个主,怎么就是你们的了,为什么要交给你们?”
蓝衣公子从马上跳下来说:“还敢狡辩,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陈正南摇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好,他心里又生怕惹是生非,所以越发的不敢吭声。
那位蓝衣公子见他没有言语,便认为他害了怕,上来便抢他的猎获。
陈正南为了息事宁人,只得把野兔和野鸡放在地上。这时,那后面穿黑色锦衣的公子骑马慢慢地走过来,看着陈正南手中的连弩说:“傻子,我问你话,你要实话告诉我。”
陈正南抬起头看了看黑衣公子,黑衣公子又接着问道:“你手里的这弩是从哪里偷来的?”
陈正南说:“这位哥哥,你怎么能够这样凭空污人清白?这是我自己的弩,怎么就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