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这是在借张永口讨许泛一句准话,免得他之后再拿这事来大做什么文章。
张永心下了然,转向了许泛:“不管怎么说,总是一片好心。这样吧,卖咱家个面子,这事就算她将功补过了,不知许千户意下如何?”
他能意下如何?他自己亲口说的不曾到邀月楼去,同样去过的孔方平也已经反水了,他总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姜寒星方才那些话都是胡说,在刘瑾张永跟前。
但他实在是恨急了姜寒星,因此哪怕事情已然明了,他仍旧咬死了就不肯松口:“按说是并不妨事的,只是这东厂上下所有事,一决于厂公,属下虽得厂公青眼,代管许多事,却终究并不是厂公,如今应允了,那便是越权,厂公将来怪罪下来,两位面上也不大好看。要不,不妨等厂公回来再议?属下看两位大老远的跑来,应该也不只是为了周臣于峰这鸡毛蒜皮的事吧。”
“朝廷命官,人命官司,怎么到许千户这儿就成了鸡毛蒜皮了,”张永轻飘飘的四两拨千斤,“不过到确实是有要紧事,所以咱家来时,已经着人去请你们厂公了。”
许泛看向了他,很直勾勾的让人不适的眼神。
张永难免冷笑起来:“不就到户部去查今年的赋税名录去了吗?怎么,许千户是觉得咱家这点耳目都没有,还是觉得刘公公都耳盲到了这等地步?”
许泛头慢慢低了下去:“卑职不敢。”
大门吱呀一声响,张永放下了手中杯子:“算时间,这时候曹操也应该已经到了。既然口口声声你们厂公,那便还是请许千户去给迎进来吧。”
只是“曹操”脚步甚快,还没等人去迎,自己已然走进了大堂来,带着一身外边的寒气,在刘瑾对面坐了下来,头上还裹着纱布,当时在宫里时刘瑾给砸的。按说他看见刘瑾时的神色应该不会太好。不过姜寒星看着,倒还比刘瑾看他的眼神还略微和善些。
大约是胜利者特有的宽宏大量的姿态吧。
马永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替许泛说起话来:“年轻人不会说话,刘公公还请谅解些。”
刘瑾愿不愿意谅解姜寒星不大清楚——看神色是并不愿意。不过他仍旧没说话,还是张永在说:“马公公好忙碌。”
东安小吏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