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有恃无恐的原因就在陈韶只有通过他,才能查到策划毒杀案的主谋。
可陈韶竟然不查主谋!
周松害怕了,但衙役们早已经身经百战,任凭他怎么挣扎,也稳稳地拖着他在往外走。
周松惊叫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
陈韶没有急着审问钱大爷的两个儿子,直到小半个时辰后。衙役将周松的人头带回大堂。
血淋淋的人头,瞪圆的双眼,凝固的不甘与恐惧……每一样都刺激着现场的百姓。
惊叫声、呕吐声此起彼伏。
还知道害怕,不错。陈韶拿起惊堂木,用力拍一拍桌子,让衙役将人头拿走后,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沉稳开口:“在惠民药铺的时候,我就已经查到那十一人死得蹊跷。回到太守府后,经过对钱大爷的尸检,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羽林卫前去钱大爷所在的村子排查过后,进一步证明我是对的,原本有这么多证据在,我完全可以直接给周松定罪。为什么我没有直接给他定罪,还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与他周旋?我就是想让你们亲眼看一看,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耍花招,尤其是涉及人命的时候!”
再次扫一眼众人,陈韶继续:“我来洪源郡的目的,原本只是为查史兴那桩连环杀人案,可我为什么查完那桩案子还留在这里,且一留就是半年?当然是因为你们。我早就说过,你们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来太守府问我,不敢来问我,去惠民药铺问七爷也是一样。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来给你们解决,但显然,你们,或者说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还是不信任我,哪怕我为你们铲除了朱家、顾家、范家这些毒瘤;哪怕我给你们分粮、分钱、减免赋税;哪怕我不计成本地开设惠民药铺,就为你们看病方便一些……”
陈韶可没有做好事不图名不图利的无私想法,尤其敌人还是前朝太子党的情况下。看着一众百姓或愧疚或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陈韶停顿片刻后,适时地收回目光,看向钱大爷的两个儿子:“说吧,钱大爷是怎么死的。”
钱大爷的两个儿子与儿媳在看到周松的人头时,人已经吓傻了。听到她的问话,牙关咯吱地打着颤,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陈韶等了片刻,转头吩咐一旁的羽林卫:“去惠民药铺,将那两个大些的孩子带过来!”
“我,我说,我说,”钱大爷大儿媳开口了,尽管哆嗦得不成样子,还是努力地爬出来,砰砰磕头道,“是,是周松和,和他们两个给,给爹下的毒,是,是他们,不关,不关虎子和二娃的事!求,求大人放过他们!”
“周松是你们什么人?”陈韶质问,“他又为何要与他们两个给钱大爷下毒?”
“我不知道周松是,是什么人,”钱大爷的大儿媳颤颤巍巍地答道,“就,就他昨日夜,夜里拿,拿着欠条来找,找我们,要让我们赶紧还,还钱,不,不还钱就要把虎子和二娃拉走抵债,我,我们也是没有,没有办法,才,才答应他给爹下毒抵债。”
看热闹的百姓一听这话,立刻大声怒骂起来。
若不是他们丧尽天良,他们怎么会不信任惠民药铺,不信任陈韶?
陈韶由着他们发泄之时,跟着李天流去庄子上的其中一个羽林卫快步进了大堂。
“公子,庄子那边闹得有些大,将军让我回来请你去一趟。”羽林卫飞快看一眼大堂的情况,压着声音禀报。
陈韶拧一拧眉,同样压着声音说了句‘我知道’后,敲一敲惊堂木,接着往下问道:“什么欠条?”
“前两年盖新房,还差两贯钱,就找隔壁村放贷的老杨借了一贯。”钱大爷的大儿子也开口了,嗓音干涩,隐隐带着两分颤音,“原本说好的是一厘利,拿到钱后,却变成了五厘。好田好地都被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