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有些发愣,周围的笑声也戛然而止。顺着声音方向望去,不少吴军俘虏已经自动让开一条道,正露出孙绍来。
由于当初被刘琰用父亲和叔父的话题激怒,所以孙绍才一怒之下带兵出城,结果不但兵败城陷,自己也当了俘虏,本来这几日当俘虏已经磨没了他的性子,前几日听到新来的俘虏说北岸吴军水师也被蜀军大破后孙绍也不曾有什么反应,但是近日听到刘琰拿曹操父子的事情开涮,顿时又想起了那日的事情,忍不住便开口斥责。
刘琰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整了整衣冠,朝着孙绍的方向微微抱拳,正色道:“这位小将军,方才是某孟浪了。本是想缓解这战俘营中的沉闷气氛,以故事说笑一二,却未顾及其中分寸,确有不妥之处。不知公子是何人?”
孙绍见刘琰这般回应,心中的怒火微微消减,但仍面色紧绷,冷哼一声道:“哼,我乃富春孙绍。”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周循赶忙出来打圆场,他在脸上挤出笑容:“车骑将军莫要见怪。我等皆是败军之将,不该对此指手画脚——”
“他也编排你父亲了!”孙绍冷哼一声,“我等不能保住城池,又不能保住父辈的名声,苟活于世间又有何意义!”
刘琰愣了一下,失口说道:“曹孟德是你们的爹?”
这个问题让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随后孙绍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我跟你拼了!”
总算周循死死拉住他,这才没让孙绍因为袭击季汉高官被对方的卫士剁了,而刘琰仔细回忆了一下后才想起来对方是孙权的侄子,所以亲爹应该是孙策,前不久自己拿着野史里看来的大乔和兄弟二人的故事把对方激怒出城,事后还被李严和吴懿夸奖来着。
于是他只好尴尬的咳嗽一声:“孙将军莫要动怒,昔日两国交兵,计策总要用上一些,战后我可没再编排令尊令堂。”
见状周循忙赔笑道:“将军大人大量,不与我等小辈计较,诸多士兵也不曾被虐待,我等铭记于心,但愿将来两国议和,不再交战,永结同好。”
刘琰看了周循一眼,甩了甩袖子:“罢了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说完,便转身离开。
周循看着刘琰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又转头看向孙绍,低声劝道:“贤弟,您这又是何苦。如今我们是阶下囚,不可意气用事啊。”
孙绍依旧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实在看不惯他这般拿人父辈取笑的行径,太过分了。”
不过周围的士兵已经悄悄散去,显然没人愿意卷进来,周循只好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刻我们要先保全自身,再图其他。若与蜀军起了冲突,对我们没有好处——如今北岸已不再来此挑衅,蜀军也不曾继续扩大战果,我猜双方并非单纯僵持,而是很可能会议和。可惜我不知晓扬州那边的战况,否则还可推论一二。”
孙绍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沉默不语,显然心中怒火仍未消散。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刘琰已经寻了个营帐,在帛上写下刚才的经验:
“激怒他人的方法中,辱骂他人懦弱怯战效果不佳,但若是以其父母为题加以编排,则多数人不能自制也,疾声谩骂效果不佳,以取笑八卦的方式向他人阐述再让人听闻,则效果极佳。”
他又写了几条这几天总结出来的经验,看着帛书上的内容,最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能上阵厮杀,但是骂上两句把敌人从坚城中引出来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我军士兵也能少些攻城死伤,嗯,这样做可能名头不是太好,还是要慎用,我得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又能骂阵又不失体面。”
比起拿着这帮俘虏作为练习对象的刘琰,关兴还是比较负责的,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