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好了,好了,希望你们记得今天的话,到长大了,仍记得我这糟老头子就好。”他突然觉得气氛有点沉闷,笑声放大,“不过啊,我也很久没休息了,近一年来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当做好好休息一下吧。”
四人正准备入内,忽然从后面追上来一人,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高声叫道:“高……高人,请等一等我……”这人的速度也不算快,但是一跑起来气息非常不顺,听得出中气不足,比普通人还弱,显然不是脉师。
四人停住脚步,向后看去。他们当中以王越的修为最高,可以称为高人的只有他一人,王越也已做好迎接来人的准备。
但来人显然不是奔着他去的,一双眼睛又狂热又崇拜地看着史辛,离得老远纳头便拜,口中虔诚喊道:“高人,果真是你!请受小子一拜!”
众人看得真切,此人三十几岁,披头散发,坦开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正是消失了一年多的嵇康。
史辛快步抢上,连忙扶起嵇康,诚惶诚恐道:“嵇先生折煞小子了,何故行此大礼?”
“我才是小子,这哪算什么大礼?高人对嵇康的恩德,有如日月之光,父母再造。嵇康每每念及,都感激涕零,直至深夜。”
余下三人也是吃惊不已,特别是王越和史阿,眼看此人年纪比史辛大上不少,竟然对史辛又跪又拜,口中还自称“小子”。而当他们看到他穿得不修边幅,身上还散发出阵阵酸臭的时候,不由眉头轻皱,难道此人是个疯子?
蔡琰曾和嵇康斗琴,知道他的为人,放浪形骸,眼高于顶,当初见自己的时候也是大放厥词,只不过后来被自己的琴艺折服了,才收敛了一些。
她仔细看向嵇康,他比一年多前消瘦了许多,面部塌陷,双目深陷。更让人担心的是,他以前的头发虽然凌乱,至少是乌黑的。但如今却变得非常稀疏,其中大部分还变成了银白色。如果不看他的脸,只看到他佝偻的身影和一头白发,会认为他是个古稀老人。
嵇康除了发出特异神采的双眼,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枯槁委败的气息,仿佛只有精神支撑着他站着,一双竹竿似的的腿不住打颤,要不是史辛扶着,早就倒地不起。
史辛看到嵇康的样子,深感不安,将日月石祭了出来,用“恢复”天赋给嵇康修复身体。
嵇康得到紫光的滋润,乌青的脸有了些血色,只不过原本强盛的紫色只一传到嵇康的体内,瞬间黯淡了许多,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史辛心底哀叹一声,“看来嵇康先生天年将尽,回天乏术了。”他紧紧抱住嵇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嵇先生这一年多来,去了哪里?你赶走蔡小姐派去的两个弟子,自己躲了起来,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他又低声吩咐蔡琰,“叫董奉师父过来,只有杏林球才能给他续命,否则……唉,难以熬过今晚。”
蔡琰擦擦眼泪,边走边说,“嵇先生肯定躲起来作曲了吧?又想着要打败文姬?哈哈!”
嵇康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我这首《广陵散》不止要打败你蔡文姬,连你老爹蔡伯喈也要打败。《广陵散》必然会受万世瞩目,在琴曲的历史上留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史辛又惊又喜,“嵇先生真的作出了《广陵散》?先生真是旷世之才,可有曲谱?可否借小子一观?”
嵇康顿时收起狂傲之色,在他心里,眼前这位“高人”比蔡氏父女的琴艺还要高上几分,更值得他尊敬。
他的语气有些遗憾,“《广陵散》刚在今天成曲,小子还来不及把曲谱出就迫不及待地来找高人指点一番。我不知道弹出来高人满不满意,或者有什么指点于我的地方。在你不点头之前,我也不敢将此曲私自谱出来。”
嵇康之前才吹嘘过《广陵散》足以名流千古,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打败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