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处?
倒不如从来没有来过这世间.
再次见到费兰,是半个月后,两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腿,拼凑在一起才是一个囫囵的正常人.
费兰带陆冬回家,“下次不要冲到我前面了,比起我自己的生命,我更不能接受失去你的痛苦。”
“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陆冬的神情有些许落寞.
“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们之后再也不会分开了。”费兰抬起头,仿佛在向天空说话.
陆冬心中想着,费兰的心愿一定会落空,只要组织上发来撤退的信号,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逃回Z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费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陆冬再也没有怀孕.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专心研究最先进的武器制造,并将她研究出来的成果秘密送回国内.
国内十分需要这方面的资料,竟主动提出让陆冬在F国多留一段时间.
长时间见不到东亚长相,使得陆冬自己也会忘记她来自什么地方,她只能更长时间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让自己记住故土.
令陆冬没有想到的是,新战争开始了。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从z国土地上撤走不到十年,东亚的另一个国家化身为豺狼,频频侵犯Z国东北.
陆冬作为高级间谍,被组织一封电报叫回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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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已变,立刻回国,更改身份.
战争又开始了.
陆冬将电报销毁,心绪万千,久久不能平息.
能返Z国,她自然是开心。可新战争的到来,又将她的这份开心冲淡了不少.
她要离开费兰了.
可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费兰等着自己?她不知道,也不敢想下去.
组织上已经派来了接应的人员,她只需要安静的蛰伏,等待离开的时机到来.
晚饭时,费兰也表现得忧心忡忡.
“战争来的实在太快了,冬,我可以陪你回国见见你的父母,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
抛开一切立场、国籍来说,费兰真的对她很好.
可陆冬抛不开这些.
陆冬尽量稳住费兰,用尽理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只等三天后接应的人到达F国,她就可以离开.
她是在一个清晨离开的,起身后看看一眼费兰还在熟睡的侧脸,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只是告诉费兰,她忽然想去早市看看新鲜的郁金香.
……
1921年冬,F国,监狱.
年轻的士兵向刚刚晋升为少校的约翰行礼,约翰的脸上却不见半点被恭维的开心,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费兰被关在哪儿?”
“监狱的最尽头,长官.他的案子让整个国家的人都为之沸腾,他们痛恨这样的叛国贼,恨不得冲进来啃烂他的骨头.”
“我去看看他,你们不用带路.”
“好的长官.”
年轻的士兵在约翰走后,用一种很了然的表情对身边人说,“踩着自己上司上位的人,去看望费兰,能安的什么好心思?”
很多人都在背地里骂约翰狼心狗肺,明面上却称赞他大公无私.
这是人性,无论放在哪个国家的文化背景下,都是一样的.
约翰穿过阴暗闭塞的监狱,终于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一团熟悉的影子.
“费兰,你看起来很糟糕。”约翰说道.
费兰活动了一下身体,法律之下没有私刑,他身上除了被人扔的硬面包砸出的伤口以外,多半都是自己在思念和悔恨中日渐消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