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乡村,四周静得出奇。子虞和鲁襄睡在同一间民房里,已经进入了梦乡。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噪杂声,接着两名随从便慌慌张张地闯进屋来,急切地摇醒两人,紧张地喊道:“公子、鲁大人,快起来,快起来……追兵来了!”
子虞和鲁襄瞬间便从梦中惊醒,两人双双都吓得“腾”地坐起身来,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慌不择路地飞奔出门。此时旅帅于湛已经备好马匹,带领众人便仓促地朝村外逃去。没过多久,他们身后就传来震天的叫喊声,只见大批的追兵手举着火把,脚步嘈杂地涌进村庄,只惊得村里的那几条看门狗一阵狂吠。
雍丘县尉戴蒙一脚踢开房门,跨步走进子虞和鲁襄刚刚睡过的房间。戴蒙饶有兴致地盯着两张床上那凌乱的毯子,忍不住把手伸进他们的毯子里探了探,然后急切地转身出门,高声叫喊道:“刚走没多久,快追!”
戴蒙说着便急匆匆地跨上马匹,率领着一小队骑兵朝村外飞奔而去。在他们的身后,大队的步兵也不敢怠慢,大伙一齐迈开双腿,紧紧尾随着前面的骑兵,一窝蜂地朝村庄外边飞奔。
村外是大片平坦的麦地,估计绵延有好几十里,视野开阔根本无处可逃。可此时,戴蒙站在月光下,放眼四望,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有两名骑兵心有不甘,于是打着火把在田野里飞奔了好一会儿,把麦地里那几条浅沟和仅有的两个草垛也探视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奇怪了,就这么一个小村落,他们还能逃去哪里?”戴蒙满腹疑惑,又心有不甘地命令道,“附近的这几户人家,通通都给我搜一遍!”
“是!”手下的士兵齐声答应着,然后举着火把分头行动,他们“噼里啪啦”地敲开各家各户的院门,然后一齐野蛮地冲了进去。一时间只闹得各户人家鸡飞狗跳、桌椅翻飞,屋子里的小孩和女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都不禁大声哭叫起来。
此时的于湛带领子虞和鲁襄等人,正藏在村边一户人家院墙后面的泥沟里,大伙猫着腰、凝神屏气,一动也不敢动。这是于湛事先踩好的点,这个泥沟处在院墙后,不刻意搜寻的话,一般很难发现。而且,这个干旱的泥沟又够宽够深,他们这十多匹马跪在里面,也没有显得太拥挤。戴蒙的追兵就在不远处叫嚷着,这让泥沟里的战马也似乎明白了此时的处境,它们只是静静地跪着,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禀大人,没有发现。”
“禀大人,没有。”这时,在村口几户人家搜寻了半天的兵丁们,已经陆陆续续地返回戴蒙身边——他们自然都是一无所获。
“这就怪了,难道他们能上天入地不成?”戴蒙手里举着火把,心有不甘地朝野地里又照了照,终于下令道,“走,去那边的几户人家搜搜看。”
旅帅于湛趴在泥沟边,从院墙后悄悄地伸出头来,窥探着戴蒙一伙人的动静。眼见村口吵闹的追兵即将离去,这让于湛不禁“吁”地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离他不远处的一名兵丁突然“腾”地一下跳起身来,冲出了泥沟!只见他一边急促地往前飞奔,一边高声呐喊:“鲁襄在这里,逃犯在这里!快来,快来人啊!”借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子虞隐隐约约地可以辨认出来,这个内奸正是那名清秀白净的送粥兵丁。
“唉呀,该死!”于湛在愤怒之下,迅疾地站起身,连忙张弓搭箭,眯眼略一瞄准,便“嗖”地一声射杀过去。奔逃的兵丁猛然中箭,不禁“啊”地发出一声惨叫,便应声倒地。可他嘴里仍然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子虞在这里,鲁襄在这里,快来人啊!”
白净兵丁垂死挣扎地呐喊声,引得正要离开的戴蒙连忙勒住马头,他不禁惊喜地高喊道:“在哪?在哪?”
他手下的兵丁们倒是反应迅速,众人略一分辨声音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