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的双脚,第一次踩在了玻璃以外的材质上,不自主地缩了一下,
“你叫‘鸠’,对吗?”女人仍然将鸠抱着:“多好听的名字”
鸠还在反应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女人就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叠红色的衣服,展开,披到了鸠的身上,是一件长袍,开襟,有点像斗篷。
女人握着鸠的手,在警报声中向前走着,边走边细致地叮嘱。鸠的思绪完全混乱,只是跟着眼前女人的背影向前走,走向那扇铁门,
“吱呀,”铁门被轻易地打开,门外的走廊灯火通明,门的一侧,便是向上的楼梯,
女人站定,转回身来,弯腰看着鸠被微微照亮的脸,眼泪更加汹涌:“从这里上去,你就跑,跑得越快越好。”
女人说着一把鸠紧紧抱住,流着泪,断断续续地说:“往东跑,跟着早上的太阳一起跑,看到墙为止,那里就是‘基地’。”
远处的转角渐渐传来了越来越清楚的脚步声,女人将手伸进衣兜里,捏住早已写成的一封信,但最终还是往深处塞了塞,转回身去:“他们来了,我帮你拖一会儿,你快跑,越远越好。”
说完,女人便拍了拍鸠的背,将她推上了台阶,
鸠向后瞥了女人一眼,接着便循着本能向上跑去。
风,流动的风,掠过她的身体,鸠的第一次奔跑,比她预想中要简单得多,
女人把眼眶里的泪水抹去,看着赶来的一队荷枪警卫,笑了起来,
“来吧,*03基地粗口*们,杀了我,”
枪声响起,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的脸,竟与鸠有几分相似,
那晚,鸠逃了出去,不明不白地逃了出去。
那晚,当她精疲力竭地躺倒在草丛里时,天上的月亮也是和今天一样的半圆。
她自由了,
她开始流浪了,
流浪的日子不怎么好受,但她可以自由的行走,披着那身红色的长袍。
但她终究还是怕人,她没有去基地,而是像一个幽灵一般流浪着,漫无目的地流浪着,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属于她。
她想找比她先逃出去的大姐和小七,但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能听懂其他人所说的大部分话,这是在研究所里偷偷学会的,但她终究还是不敢接近人。
开始的几个月,她一直徘徊在03基地的周围,靠抢路人的食物过活
生命是宝贵的,她不会去轻易伤害其他人,但她的生命同样宝贵,所以她只是偷或者抢,从不伤人,
似乎,这样她也能活下去。
但是冬天就快来了
......
03基地,北10km 聚集地,除夕夜
日落之后,气温很快降了下来,直抵冰点。白天刚下过雪,现在已经被扫到路边堆成垄。穿着棉衣的孩子们三两成群,不顾寒风在路上你追我赶地玩闹。路两边的房屋早已挂起了装饰,黄亮的灯光透过纸糊的窗照亮街道,烟囱正向外冒着炊烟,向空中飘散,离开光亮所及之处便再难以看见。
这个村镇离基地很远,而它之所以能够安稳地存在着,是因为有一个小队驻扎在这里。
除夕夜,人们忙碌而快乐地期盼着新年,孩子们难得可以不受管教地玩闹,不做饭的男人们也可以在门外安静地抽一管烟,灶台里的火光象征着今年和来年的温暖与富足,
就在这样一个晚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道路远处循着光走来,走进了小镇。
鸠的步子很小,因为赤裸的双脚每走一步就会陷进冰冷的冻土中,一路上已经被冻成了紫红,鸠紧裹着长袍,但仍然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衣服不算脏,但是已经有了好几处破洞,白色的水雾随着她的呼吸而散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