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卓一听是子慕予急唤,立即放下钓竿,撒腿便跑,如一阵风从丰俊朗身边掠过。 丰俊朗额前一缕头发被撩起,飒飒打在脸上,甚疼。 他狠狠一愣,随后脚下一点,飞起便追。 山林之上,前头的人奔出残影,后头的人身形如云。 丰俊朗的气已经提到极限,双脚竖点提踏快要抽筋,可就是只能看得清古元卓的后脑勺。 回到院子时,丰俊朗胸膛起伏,剧烈喘息,脸上因为热而升起一抹红潮,而古元卓却像没事人似的,大气不喘,脸色不改。 “慕予,我回来了,你找我?”说话的声音也是稳得一批。 “快进来!”子慕予在屋里喊。 院子里,汇聚了好些人。 有些本就是院子里的,有些是其他罗浮洞弟子。 李秀在烧水。 元征在送柴。 徐千策、罗玄彬在挡着不让无关之人打扰。 一看就知道发生大事了。 古元卓「噔噔」跑入,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湿漉漉的人。 “水亦雪?”他说怎么午饭一直没送,原来出事了,“她怎么了?” “被人害了。”子慕予提着笔,飞快地写着什么,桌子上已经点起灯,放着一瓶特酿的辣酒,一些道具针线泡在辣酒液里。 古元卓脸色一沉:“需要我做什么?” “握住她的手。”子慕予 “诶?”古元卓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是女的……” “性命攸关,别磨磨唧唧。”子慕予落笔,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俊朗!” 丰俊朗立即走进:“来了。” 子慕予将手中纸递给他:“速去帮我抓这些药,黄芩和黄连越多越好。” “嗯。”丰俊朗扭头便离开,毫无拖泥带水。 因上次帮元征接腿,子慕予、古元卓、丰俊朗、冯继洲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古元卓老老实实地握住了水亦雪的手。 水亦雪双眼虽然紧闭,可是在古元卓厚实的手握上她手心的那刻,苍白无比的脸终于有些一丝红晕。 “跟她说话。”子慕予道。 “诶?说什么?”古元卓一头雾水。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子慕予双手用烈酒洗过,拿起一把镊子和针线,来到水亦雪跟前,轻声道,”可以松手了。” 水亦雪的手麻了,松手的那一刻,感觉像是生锈了的关节突然崩了,再也控制不住手部的精细动作。 这一松,困意又汹汹涌来。 水亦雪伤口上,盖着子慕予从衣服上撕下的一块布。 当布掀开的那刻,一道细长的口子赫然露在眼前,血渐渐渗出,随后,血越漫越快。 子慕予翻开伤口,夹住了出血点。 古元卓见识过这个流程,这是要缝血管。 “元卓,你最喜亦雪做的哪道菜啊?”子慕予见古元卓还在发愣,便道。 “啊……豆腐炒白笋。”古元卓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立即肃然作答。 “原来是豆腐白笋,亦雪啊,等你好了,一定要做给我也尝一下……” 水亦雪这个伤虽然看起来不及元征断腿惨烈,可是伤口靠近头脑,比元征还凶险。 说实话,子慕予没有把握将水亦雪救回。 所以,此刻她内心有些惨淡。 因为惨淡,心愈发沉静,手稳稳当当在水亦雪脖子间翻飞。 “是谁害了你?你不用说话,如果我猜得对,你就皱皱眉。”子慕予继续道,“云苏那五个女孩子?” 水亦雪眉头一抖,但似皱未皱。 “她这是说是,还是不是?”古元卓一脸困惑。 子慕予迅速打了个结。 缝合从来都不是最难处。 抗感染才是。 善良是种高尚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