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即使是头戴着有一定隔离作用的防毒面具,周围的宾客也纷纷将脸转过去不愿看向新娘的位置。江岚景口中又发出一声冷笑,她抬手捋了把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粗鲁的动作把头上戴着的挂饰都扯得凌乱。
“说什么百年好合,说什么恭喜道贺,结果现在,你们这些人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江岚景讽刺般笑了起来,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然后隔着一层防毒面具,精准无误地锁定在了秋玹身上。“对,对,我都差点没想起来。还有一些人,口口声声说着让我不要怕,说着会救我脱离苦海,呵,结果却连太阳不会再升起来了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哈,哈哈,你们说可不可笑……”
没有人回应她此刻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的话语,于是江岚景停了一会,微微侧着头似是在思考什么,接着道。“你们以为我真的愿意来当你们所谓的‘新娘’?你们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有关于‘婚礼’的骗局?!”
“太可笑了,真的,可笑。我在那间昏暗无助的祠堂里面忍耐了七天,在这七天里,我无时无刻不想要出去,无时无刻不想要打开那扇该死的窗户,然后在离开金林村之前一把火把这里全都给烧了!”
“全都给我去死啊!你们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
新娘一个人彻底疯魔了一般在火红灼烧的礼堂里面疯癫嘶吼,而四周头戴防毒面具的宾客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冷静下来,竟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他们默然站在礼堂每一个角落,通过诡异冰冷的面具无声凝视着中间唯一一个鲜活的人。
江岚景右手握着一把刺绣剪刀,被自己弄乱的发髻失去支撑垂坠下来,半掩住她的一张脸。
高昂一声啼叫,伴随着刷的一声东西落地声响,公鸡的头掉落在地上,尚张着的尖喙似是仍在发出无声而尖利的啼鸣。
“她手上有血。”
“她手上有血,她手上有血,她手上有血……”
“她有罪她有罪她有罪她有罪她有罪她有罪……”
“赎罪!赎罪!赎罪!赎罪!”
口中重复呢喃着这邪教祭祀一般的话语,头戴着防毒面具的村民一拥而上,朝着最中央烈火一样鲜红的嫁衣走去。
旁边一直在看着的米莎似乎是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回头跟秋玹确定,“你还记得第一天入梦,杀了鸡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杀鸡。”秋玹摇了摇头,“杀鸡只是一个幌子,现在看来……嘶。”
“新娘娶入门——!!!”
刺绣的红线歪斜着缝在皮肉上,金银打造的凤冠垂坠在地上,被无数只鞋底碾压碎裂。
“福禄寿喜都入门——!!!”
细微的骨裂声传来,羊角锤一下一下砸在钉子顶端,十几厘米的长钉直直穿透血肉钉在骨头里,身边人头攒动着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宛如鬼影幢幢。
“新娘娶入厅——!!!”
鲜红布料破碎,刺绣剪刀伸进去,搅合着挖出了一枚未成形的胎盘。
米莎双手死死从背后箍住她,在人群身后摇了摇头,“别去,你阻止不了既定的结局。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们现在只是一个看客。”
秋玹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目眦欲裂,明明手掌底下的皮肤平滑完整,她却有一种整个身子都被从中破开一个大洞的剧痛绝望。
“金银财宝满大厅——!!!”
无数防毒面具趴在地上,狗一样贪婪而扭曲地舔舐着掉落在地的血肉。嫁衣是烧灼起来的红色,滴落的血液也是,搅合在一起,逐渐不分彼此。
“这帮人都特么有病。”米莎从背后抱着秋玹的腰不让她乱动,几秒后意识到被固定着的人状态实在不对,啧了一声低下头。“你怎么了?再坚持一会吧,马上就结束了。”
秋玹弓着腰头几乎快要垂在地上,全靠着身后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