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没有晚间拜神的习俗,不是逢年过节,晚上只有白事才会烧香。但六婶却以惊动神仙为理由,大晚上的举行隆重的祭拜仪式,已经在小庙门口神神叨叨两个小时,生怕别人看不见似。
本来很小的一件事,生生被她大动干戈。
檀香渺渺,红烛冉冉,加上一位神婆在门口念念有词,不自觉就酝酿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经过的村民看见心里都有些犯怵。
在传统民俗熏陶下的人,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即便新时代后不再这么迷信,但真正面对时,内心还是敬畏。总之对六婶这样的人,大家更多是敬而远之。
“呼……”
一阵清风突然把烛光吹动,小庙的温度也随之骤降。
六婶一个哆嗦,环顾四周,并未见异常才松一口气。
六婶是丈夫死后才学的道术,半路出家,但走多看多,也接触到一些常人遇不上的事情,对于神道是非常竭诚的。或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寡妇才闯出这样一片名堂。
“呼……”
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小庙里的蜡烛被扑灭,浓烈的蜡香在现场蔓延。
六婶脸色一白,连忙就地跪下叩拜,嘴上念念叨叨着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话。
不经意抬头一看,一位干瘦如柴的老叟不知何时出现在神台下,一手抓着她的祭拜用的大肥鸡吃着,面色如白纸一样。
六婶惊得后退两步,不停跪拜道“惊扰先人,求先人宽饶!”
“大胆李兰!我炎家好不容易才得蒙政府关照,铺路修桥,族中子孙后代受益,你却从中阻挠,该当何罪?且你嫁入炎家村,丈夫过世后不守妇道,与人偷情苟且,辱我炎家声誉,罪大恶极!”老叟宣判一般的大声呵斥。
六婶脸色苍白,带着哭腔道“炎家先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求您饶恕罪妇!炎家村新农村建设我一定力配合,出钱出力!更不敢与外村男人来往,求先人饶恕!”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哼!”
老叟冷哼一声,身影渐渐消散,却连祭台上的大肥鸡也不翼而飞。
山上果场。
丑奴正美滋滋的享用着大肥鸡,小肚皮似乎怎么吃也吃不饱。一旁的炎军已经瞪着眼看了它十几分钟。
刚才自然是丑奴搞的鬼,但至于它是怎么实现的,炎军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躲在竹林,只能听见六婶痛哭流涕的忏悔,里面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丑奴,你怎么知道她和别人偷情苟且的?”炎军忍不住问。
这事其实也是炎家村公开的秘密,但人家丈夫过世时她还很年轻,即便与人勾搭上,村里人也不好说什么。男人死了,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守活寡吧?现在六婶上了年纪,和情夫的来往其实已经很少。
但他可从来没和丑奴提起这个,丑奴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小家伙身上的秘密还挺多呀!能寻宝,能通灵,现在还能吓唬人,丑奴到底是什么生物?
丑奴根本不搭理他,继续美滋滋的享用这大肥鸡。
想到山中是脏东西,炎军这晚上连灯都不敢关,窗户外似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第二天早上挂着熊猫眼回家吃饭,看到昨晚还愁眉不展的章迎天饭桌上一脸喜色,便笑问“看样子,是有什么喜事?”
不等她回应,一旁的炎母就奇道“你说奇不奇怪,六婶昨晚突然跑过来说同意让铲平她家竹林,还捐了5万块钱给村里搞新农村建设,她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炎君心知肚明,但嘴上还是诧异道“是吗?这感情好呀,人家六婶是有大觉悟的人。”
“扯淡吧,这女人平日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闹得沸沸扬扬,村里就属她占的地最多,有这觉悟昨天就不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