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过红儿格斗培训班的马天引果真打出了几记看起来不错的拳头后,踉跄着的童童又一次尖叫了起来,马天引的耳道里霎时流出血来。
另一边的怪手听到席卷来的尖叫后,张望着嘚缩了一下。戈尔顺势一指,戳上它掉漆、露着些许黑色的手腕。白焰高涨,顷刻间燃遍了怪手全身。它在火里滚来滚去,它抱着血泥滚来滚去。
戈尔伸手攥住怪手露着金色骨茬的大臂根部,将它拎起。怪手疯狂张合着五指,对着越来越远的血泥虚抓不休,手肘关节大幅度扭来扭去,简直像条疯掉的大虫子。
小蛇恢复了正常,凑向怪手,化为丝线,开始缠绕它。
在这个关头,维持着众人悬浮的牵引力突然消失了。所有还悬浮的东西骤然坠落,血泥,怪手,戈尔,数量繁多的黄色肉粒……互相纠缠着自由落体。
小土球里的糯米尖叫不停,和装着大白的大土球挨在一起坠落;哥尼木鲁提紧闭着眼睛啊啊叫着,怀里死死抱着不知何时又找回的篮子——看来他还记得马天引抱好篮子的命令。
孙阿普目眦欲裂,在空中旋转,一边吼着马天引,一边吼着糯米,一边伸手去拉那只装着土的裤子拉链。
在众人下坠的过程中,地面上那灰败的边界又缩小了,无声地闪过,又缩回了童童的体内。
童童脸颊上的光条又出现了,先是左脸上冒出半条,继而是整条,再是右脸半条。
当两条白绿色全部在她脸上冷冷发着光时,马天引已经被打飞,跪在远处捂着脑袋咳着血。
“呃……咳咳……脑瓜子嗡嗡的……你们自己落地……”他说完后,将脑袋插在地上喘粗气。
“坑货!”孙阿普攥着一把寒酸的土,红着眼嘶吼,不知该如何是好。
轰!
这血泥有着超乎理解的重量,它落地所造成的威势如炮弹般惊人,巨响震耳,碎石如雨点般劈头盖脸浇下。
这次的尘烟很是稀薄,几息后便散去了。毕竟它没有同伴,其余的尘土早被童童吞噬掉了。
当视线可见,两条几米高的血色长柱从深深嵌入岩层的血泥中伸出,中间拉起了一张血色大网,兜住了坠落的众人。
黄色肉粒撒了一地,不少都摔成了扁平的肉饼。它们癫狂跳跃,爬上血泥,长出一张张嘴,贪婪啃食着。
哥尼木鲁提倒挂在了血兜的网眼儿上,满脸鼻涕,闭眼喘气,怀里还死死抱着糯米的小篮子。
两个土球摔碎了。恢复了一些、初步脱离了骷髅范畴的大白抱着糯米,而糯米正张着大嘴哇哇哭,两个小揪揪丝发散乱,软塌塌耷拉着。
“你个坑货!这么危险,我就不该带糯米来!”胸口发着白光的孙阿普确认糯米无大碍后,瘫在网兜上,大口品味着嘴里后怕的气流。
“抱歉……”背对着网兜的马天引刚爬起一半,一个突兀的响指声就吸走了他余下的注意力。他停下动作 ,转过头,望向那个白色焰团里的怪手。
响指过后,白焰嗤嗤响着,越来越小, 越来越弱,很快便熄灭了。
那怪手“看”着戈尔,戈尔也看着它。它食指与拇指贴合,又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戈尔的瞳孔随着脆响消散而涣散。在某一刹那,或是很多个刹那,马天引以为申公子的身体里空空如也。
直到一声颤抖的惨叫从那里面发出,证明了那里面还有东西存在。
“啊!啊!手……手!”申公子的身体跪在地上,捂着先前被怪手捏成烂肉的右手哀嚎,鼻涕眼泪什么的,一秒就泛滥了起来。
“我……我……这……这是哪儿……这是哪儿?”他怯然地望着周遭的一切。小蛇松开怪手,恢复蛇形,歪着脑袋,溜到他身后疑惑地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