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流浪,被关在一个个仓库和大车里,一路流浪到了红曼。
她不知命运改变了没有,也红曼是个什么地方,更不知明天会怎样。
但这些都渐渐习惯了。
唯一不能习惯的,或说唯一无法释怀的,是他们竟不知道家乡,那个勿莱因家族世代生活的小岛,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更不知他们离家有多远,今生还能不能回去。
“勿莱因,来辣椒田一下,它们叶子黄了,我们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远处,科摩根叔叔在叫她。
“来了!”勿莱因爬起来,三两下料理好辣椒们,又顺手指出了矮南瓜不需要喝那么多水,它都要喝吐了,正骂街呢。
在男人们敬重的目光,她有些受用,又有些没趣,就一路踢打着小石子儿,沿着灌溉的小溪有一步没一步地溜达。
直到溜达到了农田的边界——这里耸立着一圈带铁丝的结实木栏——外围隔几十米就站着一个背枪的士兵。
士兵们冷冷地看着她。
她扫了一眼西北方的大门,识趣地溜达了回来,那里站着一队红枪。
她明白,事情并没有什么本质变化。虽然没人打他们,也允许吃饱饭,更有舒服的床睡。
她摩挲着身上的棉衣,想念起了粗糙的克罗木纤维织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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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穿着柔软棉衣的理由,是因为克罗木纤维原始。
就像她不想她妈妈和拉其姑妈等人被屠戮的理由,是因为外界管她们叫疯癫者。
“这一切都是历史必然,终究要发生的。小岛总会被发现,你们不可能世代安稳生活下去。无论登上小岛的是谁,结局都不会发生本质改变。”
勿莱因的脑海中又回响起那个叫李墨的老人反复和她说的话。
她感到难过,感到茫然。她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外界,只有家人和小岛。
“唉,看着点儿啊,踩我尾巴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从花田里传出——这花田是勿莱因坚持要种的,因为有几种花和她家乡的花很像。
勿莱因被吓了一跳。但她不感羞愧,抬起脚就继续走。
她真不愿穿这鞋,脚被包得密不透风,简直像沾了一大团泥巴在走路,一点都比不上从前穿的藤鞋。她继续想着。
“唉,素质呢?踩了老夫尾巴不道歉?”白狗从花田里钻出来,前爪扒着沟渠,后爪蹬着田垄,慢腾腾伸了个懒腰。眼角还挂着酣睡后的眼屎。
勿莱因没好气地扭过头。这只会说话的老白狗天天钻她农田里睡大觉,不是耽误除虫浇水,就是贱嗖嗖地找人闲聊,被踩到了还要钻出来骂街。
勿莱因不知道它捣什么乱——虽然它天天嚷嚷着这是什么疗养。
“你不会找别的地方睡觉?干什么在这里碍事!”勿莱因瞪它,“我都看不到你,怎么会知道哪一脚会踩到你!”
“什么话这是,踩人还有理了。”
“你明明是只狗!”
“踩狗也不行啊。”
白狗打了个哈欠,抬抬前爪。“道歉。”
“不道!”
“咬你了嗷,我可有狂犬病。”
“你敢!我打你了啊!”勿莱因猛地后跳好几步,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这些日子,白狗把狂犬病形容成了一种被咬到就会死于大小便失禁的病,勿莱因对此深信不疑。
“哈!哈!走!”勿莱因不停作势欲扔石头,想把白狗吓走。
白狗像看傻比似地看着她。
“我虽然是只狗,但好歹也是只会说话的狗……你拿块儿石头吓唬我……合适吗?”
勿莱因不理会,继续施展着“石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