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裕行军过程中,所向披靡,先下洛阳,又下长安,有件事立马提上日程,那就是称帝之前的一个重要程序,加九锡。 他原意是想让刘穆之向朝廷提出,他走个过场就完了,于是派遣中军谘议参军张邵回建康,面见刘穆之,无非是沟通联络。 张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但见刘穆之大腹便便,谈笑风生,两人在堂,只是闲扯,就是没提九锡之事。 刘穆之忙的不亦乐乎对内总管朝政,井井有条;对外供应军旅,当机立断,快如流水。 最为惹眼的是各方宾客亲朋,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四面八方集中而来,请求诉讼如万花筒一样,络绎不绝,千头万绪,他都能从容应对,没有迟滞拖沓的。 见到张邵前来,刘穆之也喜不自胜,揽住之后,谈天说地。其实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体胖痰盛,难得休息,又逢宾客来往,居然从早到晚的应酬,刘穆之渐渐有了倦意。 闲暇时间,张邵和他来到书房,发现他正在抄书。 “前将军如此繁忙,还有时间做学问呢?”张邵大为惊奇。 “主公北伐,收集了很多书籍,都是流落中原各地的宝贝,陆续运回了建康,有些模糊不清,我捡重要的,参阅古籍,亲自修编,校订错误,好补充书库,给后来人看的……我真希望天下早日一统,我也能坐下来,好好做做学问呢。”刘穆之浅笑了一下。 “这事我也听说了,主公酷爱古籍,还收藏了很多赤轴青纸之品、文字古拙之书呢。” 刘穆之拍手而笑,道:“主公聪慧无比,只是少时家贫,难有书读,如今又累年征战,更无闲暇了。 最难得的,主公新进把他的撰写的《兵法要略》1卷,传回让我编撰,这可是大事。” “竟有此事?” “可不是嘛,真乃奇书,主公的平原车阵曾经大破慕容超,居然用的是诸葛亮的八阵图,而却月阵的孤形列阵,还没有哪位先人这么做过,奇妙至极,足可名垂青史……” (可惜,这部兵书已经遗失,后人无缘得见。) 张邵一顿采风,最后也没有提醒刘穆之报奏九锡之事,回到刘裕处,汇报刘穆之政务情况。 刘裕笑吟吟地问:“道和可好?” 张邵笑道:“前将军性格豪迈旷达,呼朋唤友,府中非常热闹。饭桌那个宽大啊,一大早,就准备满桌佳肴,我看十个人也吃不没,回去这几天,我就没看见他一个人吃过饭。” 刘裕拊掌大笑道:“他是那样的,就爱热闹,喜美食。” 张邵突然低头不语。 刘裕便知他有话要说,问道:“卿何故沉思?” 张邵道:“所谓膏梁厚味,足生大疔,最伤身体,我看前将军体态偏胖,又满面潮红,常以布巾擦汗,恐有不足之症……” 刘裕吓了一跳,站起身问道:“什么意思?” 张邵道:“这话按理我不该说,可是人生脆弱,危机潜于无形,主公须有一个长远的打算方好。” 刘裕沉下脸来,问道:“此话何意?” 张邵低下头,低声说道:“主公,后方全托刘穆之,的确省心周全,可是如果他遇到什么不幸,谁可以代替他呢?” “胡说,穆之正当盛年,能有什么不测?”刘裕一挥袖子,面有微怒,明显有点不爱听。张邵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刘裕见他面有惧色,赶紧把话拉了回来,说:“卿只管放心做事,诸事繁杂,我不但有刘穆之,还有你呢。” 但是刘裕见张邵没提九锡之事,便知何意,东晋重臣谁不知道刘裕要干什么?他们还是心系司马室,所以这事办了个稀里糊涂。 刘裕知道刘穆之这边指不上了,思量他事务繁杂,一时思虑不到,又不好再去提醒,只好另外派遣左长史王弘,即刻返回建康,用委婉的方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