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你长那么好看,别读研究生了。年纪一大,彩礼钱就少了,对你家不划算。”
人都有莫名的逆反心理。
年幼的喻姝就此在心底埋下必须读研的雄心壮志。
“我家不划算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伶俐地揪住男孩话语间的漏洞,回击道。男孩被她怼得无言,本能向自己父亲求救。
“你收的彩礼钱少了,你妈肚子里的弟弟拿什么娶老婆,这年头彩礼可一年比一年厉害。”叔叔满口道理,给她好生分析。
喻姝撇嘴:“谁说妈妈肚子里的是男孩?万一不是,叔叔你咋说?”
烦死了,一天到头弟弟,弟弟。
保不准是妹妹呢。
这叔叔确是没料到这么漂亮的丫头牙尖嘴利的,一句都不肯输。他竟为将来苦恼起来,媳妇是个掐尖要强的,再娶个厉害的儿媳妇,家里日子咋过?
“你爸肯定希望是,他家就他一个男丁,哪能没有儿子?”
喻姝瞄向一直没咋说话的亲爸,思考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妈妈怀的是妹妹,岂不是还得再生?
就爸爸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养得起那么一家五口?
她还能上舞蹈课吗?
“老喻,真还打算供个研究生出来?你俩这初中不到的文凭……”
喻建国被身旁的老乡碰了碰,垂下眼有一说一:“真考上了还能拦着不成?那是闺女自己争气。”
仅管他是真觉得,读书有啥子用,挣得还能比包工头多?
“读完要二十五六了哟,咋找对象。”
喻建国看他一眼,不为所动:“我闺女漂亮,不愁这个。”
“不是吧。我儿子难得说这种话……”老乡有些遗憾,又不死心,纠结着怎么开口打听彩礼钱。
暑假期间,工地上耍的小孩不要太多。
喻姝打小学舞,又是隐约的美人胚子,仪态气质放哪儿都是艳压群芳的存在,何况是在黄沙与飞尘共存的泥土上,完美达成了通杀的超凡效果。
不多时,另有两个在争恐龙玩具的哥俩来了。
三男一女开始互相问好。
喻建国忙完了脚手架上的活计,先拍了拍衣裤上的土灰,才慢慢往闺女身旁凑。
“是唐工家的俩小子。”老乡拎着个安全帽,笑呵呵地打了招呼。
喻建国出神地看着被仨小子捧在正中的大闺女,难以形容的失落感爬上眼底,他早塞钱给过那能照出男女的医生,医生同样可惜,告诉他九成是个女孩,要不然他多少要加钱拿个红包。
又是个闺女。
他当然不会叫还有两个月就能临盆的老婆去打胎。
可是…
喻建国叹了口气。
这几天干活都没什么劲。
对他这样的人家来说,必须有个儿子是心照不宣的共识,唐工那样一连俩小子的,是他羡慕不来的齐全。
很快,被他在心底暗羡的唐工过来找儿子了,也顺嘴问了句他那漂亮闺女的彩礼钱。
他懒得敷衍,胡乱道:“看她自己造化,大学毕业五十万,研究生要八十万了。”
“老喻这是卖女儿啊——”老乡酸溜溜地来了句。
唐工吃惊:“真狠啊,谁做你大女婿不得被宰死。”
喻建国真心不想和他俩废话,板起脸喊了声大姐儿。
“来了。”喻姝想着从今往后再也不来工地了。
她主动牵过父亲老茧遍布、肮脏不已的大手,仰起精致白皙的小脸蛋,乖巧不已:“晚上我们吃什么?”
“一起去楼下快餐店里挑几个菜。”喻建国随口道。
喻姝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