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锡刚被雪覆盖,融为水后,身上皆湿透,脱去外衣,蹲坐于火堆旁取暖。
沉默良久,梁民德目光呆滞,冷冷地凝视火焰,终于开口道:
“……难道我们又被算计了?”
“何意?”黄承锡未明其意。
忽然,梁民德猛地抓住其领口,将其拉近,怒目而视,面目之近,连呼吸之声均可闻。黄承锡眼睁睁地注视着那怒气冲天的面孔,面露惊惧。
“尔是装傻乎?”梁民德咬牙问道。
“属……属下确实不知……”黄承锡面颊湿润,不知是汗水还是融雪,结结巴巴地道。
梁民德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来,怒捶墙壁,直至手背鲜血淋漓。
黄承锡见状,急忙跪地,恐惧中声音颤抖,频频磕头:“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请殿下勿自伤!”
梁民德怒火中烧,踹了他一脚,怒骂道:“滚!尔这无用之人!!”
黄承锡被踢得仰面倒地,迅速起身,依旧低头跪于地前。
梁民德再度怒捶墙壁,竭尽全力吼叫:
“啊啊啊啊啊!!!”
发泄完脾气后,梁民德方才坐下,倚靠在墙壁上,沉默不语。
黄承锡依然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那三人,”良久之后,梁民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怀疑他们是冲着戎芷去的……方才种种迹象令人疑窦丛生,那阿浩,整日盯着那几箱戎芷,我当时便觉有异,故此设法将我们困于此处……哈哈,阚文清与那八名将士如今亦不知生死如何……戎芷与箱子仍在外……”说着,他揉了揉脸,深深叹息。
他挪近前去,盘坐在黄承锡面前,扶起他的脸庞,凝视着他,自嘲道:“承锡,我是不是特别无用?”
“请殿下莫要自贬,是属下失职,未能做好防备!”黄承锡难过地看着梁民德的眼眶渐渐泛红,心中也满是忧伤。
梁民德叹息一声,放下手,将受伤的右手伸到黄承锡面前,言道:“帮我包扎。”
“是。”
“……待我们终有一日脱困,不论天涯海角,我必将找到那三人,施以最为痛苦的刑罚!!”梁民德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注视着面前的火焰。
待右手伤处包扎妥当,梁民德起身,走至洞口,见士兵们正奋力铲雪。
“状况如何?”梁民德问道。
“一时难以乐观,外面积雪甚厚,恐需数日方能挖开……”一名士兵回答。
“对不起,害你们陷入此困境……”梁民德低垂着头,满是自责。
“殿下莫要如此言!是您救了我们,即使困于此处亦无妨,终能挖出,总比在外被雪埋没要强得多!”
“正是,我们要感谢您!”
“随您左右,我们不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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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后悔!”
梁民德见众将士如此义气,立刻眼眶泛红,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咬紧嘴唇,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好!困于山洞,区区积雪岂能难倒我等?”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铲子,高举起来,为将士们鼓舞士气:“一同努力!必能冲出困境!”
“冲出去!”
“冲出去!!”
衣物烤干之后,火光熄灭,洞中亦难以辨别昼夜。众人劳累尽毕,纷纷回洞中休息。
阿嚏!!!
梁民德打了个喷嚏,刚才仅穿着薄衬衣在外铲雪,似乎已然着凉。
“殿下,您可安好?”黄承锡倚靠墙壁,闭目休息,闻声睁眼,关切地问。
“无妨,小感冒罢了。”梁民德双手交叠于胸,闭目倚坐,似乎不以为意。
然这小疾很快却成了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