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放榜,紧接着就是三月十五的殿试。
俞逖重新开始前段时间早出晚归日夜读书破题的日子,祝春时便约了娘家二嫂,去城外普化寺祈福。
季婉如的兄长季绥也榜上有名,她心里自然也高兴,她大嫂如今正是有孕七八月的时候,不敢随意走动,如今大哥科举有望,称得上双喜临门,她早就想去寺庙祈福,因此祝春时一邀约她就应了。
“怎么想起来这里?”季婉如看着眼前巍峨厚重的古寺。这里建寺已有百年,从前朝时期就矗立在这里,来往香火游客也络绎不绝。然而本朝建立之初,经受战火侵袭,只留下断壁残垣,不复往日荣光。还是当今陛下登基后,下令工部修整,又过了十几年,这才稍微有了从前的气象。
祝春时从前来过,但这次过来,还是因为俞逖给她介绍的人中就有一位普化寺的大师,法号印真,乃是寺中的得道高僧,在京城也颇有名声。
若真请动这位印真大师批算卜卦,钟成玉那边的事不说全部解决,起码也能解决六成,剩下的便是要他们在其中推波助澜了。
祝春时仰头看着庙前浑厚古朴的普化寺三字,在心里先同佛祖道了声罪,随后笑道:“从前和太太来过,况且我们六爷说寺中的印真大师很是有名,正逢殿试在即,便想过来求个心安。”
季婉如一面朝里走,一面笑:“你从前可是不太信这些的,可见是由爱故生忧,和姑爷成婚后,便处处为他担心着想了。”
祝春时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季婉如此刻心绪也不平,因此并未调侃。
半晌后两人走近大雄宝殿,周围香火缭绕,身边不时有人带着香烛等物路过,不远处的钟楼上传来渺渺钟声,响彻在整座寺庙中,缥缈杳然。
祝春时抬头看向庙中,几十级台阶之上乃是宝殿正门,两侧站着好几个面容肃穆的大师,中间放着三个蒲团,此刻都有香客磕头求佛。
姑嫂二人便等候在外面,里面的香客离开后方进去拜佛祈福,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出来后又携手往大雄宝殿右侧的求签处,各自求了签文。
“听说这里的师父签解得很好。”季婉如含笑,解签的地方在宝殿之后。
一路前行,寺中放眼望去,皆是高大茂盛的菩提树,现下正是辞冬迎春,树梢枝干长出嫩芽,绿意盎然。
解签处共有两位师父在,来解签的人也不算很多,因此没费多少时辰她们就得了签底。
季婉如听见上签时,脸上就堆满了笑,这是为她兄长求的殿试签,既言上吉,那想来到时定然无惊无险。
祝春时的签文也得了个中上的解释,她倒并不是很在意,但也做出了一副惊喜的模样,顺便问了两句印真大师的消息,得知对方正在禅房中做功课教导弟子,也就安心下来。
“泻露,去捐些香油钱。”出门时祝春时早已和她们几个说好,因此不必如何嘱咐,泻露就明白意思,躬身往前面去了。
“嫂嫂,”祝春时过去挽着季婉如,“今日难得出来,不如就在寺中用些斋饭吧,听说普化寺的斋菜味道很是不错。”
这话倒是真的,祝春时从前过来也吃过两次,虽比不得什么山珍海味,但清粥小菜偶尔吃一次也别有风味。
季婉如自然应下,二人由寺中的小沙弥领去厢房歇息,等到日中时可直接吩咐丫鬟过去取用斋菜。
因想着钟成玉的事,祝春时心不静,在禅房中也坐不住,略待了会儿便出了厢房所在的院门,打算往后山清溪散心。却不料刚走出不远,就见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向她走来。
“施主,印真大师有请。”
祝春时微有些讶异,但也没拒绝,笑着让小沙弥带路。她从前没和什么人交恶过,此刻身边还跟着圆荷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