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太脸色微微扭曲,但背后她还能大放厥词,当着面却不敢对祝春时直言一句,毕竟现在坐在公堂之上的那位可不是个软柿子。
她背后的那几位太太也都各自噤声,只能在祝春时看过来的时候赔个笑。
最后还是庞太太解围,笑道:“不过是说起了几件烦心事,倒惹得夫人也跟着忧心,那可真是咱们姐妹的罪过了。”
她一面说一面上前见礼,旁人见着了也都纷纷福身。
“夫人今日开女学,我们几个知道了,心里都感叹不已,惭愧这么些年顾着府里,也没尽到一份力。”庞太太轻叹着气。
楼太太见了,也附和道:“要不怎么说是官家的姑娘呢,夫人还有个国子监祭酒的大伯父,俞大人也是正经二甲出身的,家风清明又好读书,这才能开起女学来。”
祝春时的视线打从她们身上过,听见这些话也没什么意外的,目光在陈太太脸上停了瞬息,继而看向楼太太,笑道:“不过是看着远安民生凋敝,勉强出一份力罢了。”
她朝着张秀秀招了招手,“怎么不上前来,到了有多久了?”
张秀秀近前两步,抿着唇腼腆的笑:“只到了两刻钟,不好打搅夫人和太太们说话。”
陈太太略带嘲讽的看了眼张秀秀,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在鼻前掩了掩,“这不是庄主簿家的秀姨娘吗,居然也认识县令夫人吗?我还以为是来看热闹的。”
张秀秀脸色一白,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祝春时抓着她手,看向陈太太,“什么庄主簿?县衙里好像没有姓庄的主簿,陈太太莫不是记错了?”
泻露也在身后笑道:“咱们县衙里只有个姓苏的主簿,并且只有一位妻子,不曾听说过什么姨娘。”
陈太太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眼祝春时,但受到之前所见所闻的影响,一时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说的是之前那位主簿,这个名叫秀秀的乃是——”
“陈太太。”祝春时微微沉声,脸上笑意温婉,“如今只有苏主簿,不该提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招出什么不好来,你说是吗?”
陈太太喉咙里的话滚了两转,那些话好像都遇到了什么阻碍,一时说不出来。
楼太太反应极快,或许是看到陈氏吃瘪她心里舒服,连忙笑道:“我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还是不要耽误了女学的吉时。”
祝春时请的礼官也站出来道是。
“也好。”祝春时看着台阶下站着的妇人和女童,这里没有县学那边的人多,除了来捧场的各家商户太太姑娘,也只有一些来看热闹的妇人和家里实在穷困的女童,想要来这里找一口饭吃。
连江和两个小厮把买来的鞭炮礼饼摆了出来,圆荷则已经过去坐在门前摆出来的书桌后。
半盏茶的时间倏忽而过,明德书院前长长的鞭炮声噼哩叭啦响了起来,纸屑漫天乱飞落到发髻上,烟雾弥漫,鼻腔里充斥着鞭炮的气味。
张秀秀和春容一人捏了祝春时一边的衣角,嘴唇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泻露跑过去抱着书桌后的圆荷,二人脸上都是欢快的笑。
即便是不太待见祝春时的陈太太吴太太等人,在点燃鞭炮之后,也看着周围热闹的情景露出笑容来。
更别说她们身后跟着的那些姑娘丫鬟们,双手捂着耳朵,眉眼弯弯。
祝春时也有些禁不住鞭炮的声音,尤其书院开学是件大事,鞭炮等物尤其多,半刻钟的时间都过去还没彻底点完。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噼啪声才慢慢尽了。
“今日书院始建,过来的人都可以去那边,”祝春时偏头示意圆荷所在的位置,“取一份礼饼和五文钱。”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