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里带着点轻松。
“嗯。”
俞逖心绪同样起伏难定,这几日在繁重的采石间隙中他想了千百种理由和说辞,面对祝春时应该用哪一种他早在心底排练了无数遍,凭借着多年的亲近和熟悉哪一种最有效他也胸有成竹,然而事到关头,那些说辞和理由全都难以出口,只能笨拙的安慰。
“刘百户怕是要等急了,你先出去处理事情吧,我在这里等你。”祝春时低头来到他面前将衣带系好,又理了理衣襟处的褶皱,随即仰着头朝他弯唇笑了笑,“去吧。”
俞逖嘴唇张张合合,目光定定落在她眼尾那抹红上,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抚摸上去摩挲了下。
俞逖离开帐子后,俞七俞山等人自然也跟着出去,几人跟在俞逖身侧护卫,几人就守在帐子外等候吩咐。
祝春时从昨夜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得以松懈下来,她脚下一软,跌倒在床榻上,眼泪霎时如雨滚滚而落。
俞逖走出帐篷后就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的疼密密麻麻的泛上来,俞七赶紧伸手搀着他往前,刘百户早已搬了张椅子坐在中间空旷的碎石地上,咒骂得最大声的也让他堵了嘴,平日里喧闹繁忙的石矿此时只有苦力们细小的说话声和管事打手的支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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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通判。”刘百户起身看了他一眼,白天比夜晚光线清晰也能看得更清楚些,心里倒是对这人高看了几分,明摆着是个文弱书生的样,竟然也能潜入这里咬牙做了几日苦力搞得浑身是伤,许多军营的士兵都吃不了这个苦头。
俞逖点了点头,看向跪在地上对他怒目而视的众管事,他伸手指了指,是刚来第一日看守他的那人,“将他嘴里抹布取了,我有话要问。”
那人抹布刚离嘴,就呸了声,“我劝你们识相点,我背后的人你们可惹不起,到时候别说升官发财了,当心人头落地!”
这人也不是个蠢的,醒来后看见这些人都配着刀就不知道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且又听见什么通判,虽说他不认得,但也知道必然是引起了朝廷的怀疑,故而刚一能说话就搬出幕后之人的身份来,想要威慑一番。
俞逖轻咳了声,朝着他微微一笑,“是吗?我也想知道,究竟什么人是我惹不起的,你大可以说来听听。”
这人心里捉不到底,却也不敢随意将主子的名姓道出来,眼珠子转悠了圈,鼻子一哼,“我的主子也是你能轻易就知道的?你们且听清楚了,就算是黄州知府也不过是我主子坐下一条狗罢了,今日的事要是赶紧将我们放了,我倒能说说情饶你们一条性命,要是执迷不悟,当心祸及全家。”
俞逖轻声笑起来,当即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不论你身后主子姓甚名谁,私自开采矿石,拐卖囚禁百姓,肆意殴打残杀良民,都逃不过国法天理,别说是你,就是你家主子,到了此时来了这里,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他扶着俞七的手上前,抬脚就踩在那人肩膀之上,狠力向下压去,沉声道:“你们作孽这么久,可曾想过曝尸荒野的百姓?被你们乱刀砍死、被石块活生生压死、力竭而死、病重而死,被扔去乱葬坑的那些人,他们的冤魂日夜飘荡在这个山谷里,你们这些人,包括你身后的主子,所犯之罪,罄竹难书,百死难赎!”
那人被他踩到地上,脸颊蹭到石块顷刻间就血染遍地,抬起的头却狞笑道:“你抓了我们有什么用?你不过一个六品通判,难道还能抵抗强权吗?今日我为阶下囚,任由宰割,但日后你又何尝不是我,任我主子宰割?”
俞七脸色微变,登时一脚踹过去,“住嘴!”
俞逖却无惧他嘴上的威胁,忍着身上的伤痛俯下身去,轻声笑道:“我日后如何,你尽可在地府里看着,但你今日,必死无疑。至于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