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晋安是被赵嬷嬷给唤醒的,昨晚夜一他们来时本就有些晚,结果后来想太多又睡不着。所以今早就起不来了。晋安闭着眼,用有些嘶哑的声音慵懒的问道:“嬷嬷,什么时辰了?”
赵嬷嬷轻声道:“殿下,已是辰时过半了!”
晋安朦胧的睁开眼:“这么晚了?”
赵嬷嬷笑着说:“是啊!殿下要起了吗?”
“嗯~!起吧!”晋安缓缓起身,回应赵嬷嬷。
红玉、紫云闻声端着洗漱用具进来,麻利的服侍晋安完成梳洗。青璃把早做好一直温着的早膳端了上来。
晋安洗漱后清醒了些,精神也上来了些。她接过紫云呈过来的热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双手,然后在桌前坐下。看着面前摆放的精致早膳,却没有立刻动筷,而是微微蹙起眉头,似乎还在思索着昨晚的事情。
“殿下,先用膳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赵嬷嬷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晋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她一边吃着早膳,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程筱的事情以及计划去外祖家的事。
早膳在安静的氛围中进行着,而晋安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丞相府内院凝安堂中,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夫人端坐在厅堂上首位。那一头银发梳理得极为规整,高高盘起,一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珠钗稳稳插于其上。凤钗两侧,几朵小巧的红宝石花钿熠熠生辉,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她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衣摆处绣着精美的如意云纹,尽显端庄大气。长袍的领口和袖口处镶嵌着细腻的滚边,上面绣着淡雅的梅花图案,更添几分雅致。
老夫人面容端庄富态,慈眉善目。虽已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智慧与从容,明亮且不失睿智。嘴唇上涂着淡淡的口脂,增添了几分气色。
她的手上戴着一对祖母绿的翡翠玉镯,玉质温润,色泽浓郁而清澈。老夫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尊贵与沉静的气质,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这位便是当今丞相夫人薛氏,亦是已故皇后的母亲、晋安公主的外祖母。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柄小木剑,手指轻轻摩挲着剑身。这把木剑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显然是有人经常擦拭,剑身表面已然极为光滑。老太太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良久都不发一言,眼神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忧伤。
一旁的桂嬷嬷瞧在眼里,心里暗暗着急。她深知老太太这是受昨日相爷面圣回来后所讲的那番话影响,又在思念皇后娘娘和太子爷了。老太太年纪渐长,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府里众人基本都知晓要尽量不在老太太面前提及晋安公主之事,就是为了避免老太太忆起娘娘而伤心难过。
昨日,圣上突然让福全公公急匆匆地来请相爷进宫。回来后,老夫人追问是为何事,相爷便讲了几句有关晋安公主传言的事。老夫人昨晚便睡得不安稳,今早起来早膳也仅仅用了一点点。今日也不出院子,就把这柄小木剑又拿了出来。
这时门外的司棋掀帘走了进来,上前行礼道:“老太太,大夫人来请安了。” 老太太掀了掀眼帘,微微颔首。司棋低头行礼后退出,接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位大约三十几岁的中年女子身姿娇挺,脚步稳健地迈步走了进来。
她甫一进来,便恭敬地福身行礼,声音清朗:“母亲!”
老太太微微抬了抬下巴,“文青来啦,坐吧!”
她便是丞相长媳、镇北将军夫人钟文青。出身护国公府的她,是护国公钟璟的妹妹。她生得并非那种温婉静娴之貌,相反,面容偏于英气。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眉如利剑,微微上扬,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