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尉迟昀朗,淡淡地说:“落子无悔。”终于遇到对手的他又有点兴奋。
尉迟昀朗下棋来神情专注,神色忽而惊喜,忽而凝重。
随尔阳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边给他们续茶,边在旁边看棋局演变。
青烟袅袅,陈皮茶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棋行酣畅。
双方进攻棋都狠猛,屠潇抬眸瞅尉迟昀朗一眼,轻笑:“一个和我对弈,一个趁机采访,一唱一和唱双簧似的。”又见他捻起一颗象轻轻放下,屈指敲了敲桌案。
尉迟昀朗巧出车的棋路,让他占领绝对优势,走法如天马行空,全盘吊打残局绝杀屠潇。
在他们对弈间,偶尔三言两语,随尔阳见针插缝地把她上次“大湾区生物医药与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峰会”想采访他的提纲问了,没有直戳戳地挑明做专访。
随尔阳养成了人物专访时,不翻提纲本,因为她已经把自己所写的提纲烂熟于心。更加没有录音笔,因为从墓园遇到那刻起,她就想抓住机会,正好奶奶给她制造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当时多怕他会拒绝。回来的路上,她就把她那对耳环戴上。
整个过程很顺利,以为他会露出极度不满的表情,但随尔阳一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萦绕着她。
等她把提纲里的内容问完后,她给屠潇续了杯茶,则不留情面地挤兑道:“两人对弈沉默不语,要对每一颗棋子的力量都有全面的控制,不能太过急躁,也不能太随意。 ”屠潇的将被将到退无可退,毫无疑问又是一步“烂棋”。
黑方是车炮沉至底线,小卒占踞花心,只要离炮车将就可取胜。可不知道怎么了,他反其道而行之。红方现在是一车双马双炮,局势防守不住,尉迟昀朗反而弃车造势反攻,几步棋精彩反转。
随尔阳闲恬的微笑却又狡黠,嘴上却很委婉地说道:“现在我们的关系不同了,得关心哥哥的工作啊。”
四目交错,他的眼神几经变换,看起来特别可怕,而那股气息好似一直笼罩在她四周,瞬间拉回第一次在“秘境”酒吧遇见屠潇的情形,熟悉的危险气息,仿佛瞬间又将她笼罩,向她侵袭。
虽然与屠潇相处的时间不多,也知道他做事一定有后手。他明明知道这是变相采访,而他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而他真实的目的,肯定深深藏在层层迷雾下。
“新闻有时效性,别的记者都争先恐后去采访药企老总,而你反其道而行,锲而不舍地采访一个研发人员,蔚蓝药业的新药还不死心。”屠潇似笑非笑,此刻却无异于字字千钧,落在随尔阳心头。他看着随尔阳那双眼睛,眸子亮晶晶的,却又时刻充满了小心思,不停地转动,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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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制药一窍不通的随尔阳,眼珠子一转,突然反应过一个逻辑问题,“药品关乎人民的生命安全,爸爸的笔记经常提到:作为药品的研发人员,就必须肩负起与其他产品不同的责任感。您和团队研发的药品,给大家带来了哪些保障?没人比你这个科研专家更清楚。”
随尔阳一脸平静地等他继续,话到嘴边,看见他警惕的眼神,欲言又止。
屠潇眉心突然跳了跳,不知在想什么,迟疑了一瞬,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灯光下,镜框追着冰凉的光,慢慢转过头,言简意赅道:“你赢了。”语气里颇有些不屑。
尉迟昀朗怔了一下,还没下完,这么快认输?
这时,赵咏群手上戴着厚实的手套端着一个小砂锅,从厨房出来叫吃饭。
家里常年人少,饭厅里的小桌,桌上摆了五菜一汤,口味都偏清淡。添了多三把椅子,显得有点拥挤。
赵咏群盛了碗汤给屠潇,“家里带来的陈皮汤,你尝尝。”
屠潇淡然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