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修急得赌咒发誓,连诉衷肠,方才问清了事情经过。 当下怒火中烧,气道,“我母生性淳朴,怎会忽然找你说这些?必是贺氏挑唆!梅影,你若就此与我离心,便中了她的毒计!” 谢梅影哭道,“她这般厉害,我怎么斗得过她。江郎,江郎,让我走罢!” 江止修一把抱住她,“不许走,你是我的!” 软语安抚,极尽温柔,好不容易哄得谢梅影答应留下。 心里的怒火却越烧越旺,一刻也不能等,吩咐侍女们伺候好谢梅影,自己快步走向春明院。 见了贺芳亭,怒道,“你拿我母亲当傻子耍!” 贺芳亭也不否认,微笑道,“是你们一家子,先拿我当傻子。” 江止修无言以对,瞪着她,只觉无处下手。 吵不过,不敢打。 而且她有那么多奴仆,也未必能打赢。 喘了几口粗气,忽然冷冷道,“贺芳亭,你不要后悔。” 贺芳亭笑吟吟地道,“落子无悔。” 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招式。 第二天,长宁侯府来了人,说是三老爷有恙,请顺安郡主回娘家。 贺芳亭有些失望。 就这?她还以为,江止修能想出什么高招。 长宁侯府世代簪缨,位于城东,江家却是新贵,位于城南,两家离得不近。 路上行人又多,贺芳亭的马车走了约半个时辰,才到达长宁侯府。 同父异母的妹妹贺芳妍在二门等着,看见她,脸上堆满了笑容,挽着她的手亲昵地道,“姐姐,怎么没带璎儿来?” 贺芳亭:“宇儿带她出去玩了。” 这几日,宇儿和谢容墨同进同出,还时常带着璎儿。 她本想阻止,又觉得,父母辈的纷争,最好不要牵扯儿女。 内心里,也是担忧少年人逆反心重,越阻止,反而越把他们推向江止修、谢梅影那边。 反正,无论他们跟谢容墨如何交好,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贺芳妍提江嘉璎,只是个引子,其实对她去哪儿根本不关心,眼珠一转,笑道,“听说姐姐家里多了位娇客,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喜酒?” 她听说这件事后,喜得饭都多吃了半碗。 从小她就想不通一个问题,贺芳亭幼年丧母,又不得父亲疼宠,还被皇帝厌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发落,怎么还能活得悠然自在? 那姿态,跟个深受宠爱的公主似的。 每次看见她都来气。 这回姐夫要再娶一房,看她怎么办。 ......如果,如果她哭了,她就先笑半天,再帮她对付姓谢的贱人。 贺家女,怎么能被人欺到头上? 贺芳亭微微一笑,“府里连酒都买不起了么,馋得你跟我要?敢问鲁夫人怎么当的家?” 这小妹妹,想看她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她从来不当回事儿,因为,贺芳妍实在太小,只比璎儿大一岁。 两人虽是姐妹,却如同两代人。 贺芳亭看她,就像看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多计较两分,都算自己心胸狭窄。 但她也不受这小妹妹的气,有仇有怨当场就报了。 贺芳妍:“......你竟敢非议我母亲?!” 贺芳亭含笑说道,“敢啊。妹妹忘了?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别说非议,就是骂鲁夫人几句,她也只能受着。” “你你你,哼!” 贺芳妍跺脚跑开。 青蒿和白薇互视一眼,暗暗发笑。 二小姐真是的,明明不是郡主娘娘一合之敌,还一有机会就挑衅。 又不长记性,屡战屡败,下次再来。 贺家三房正堂里,贺子鸣广袖宽袍,高冠博带,和续娶的夫人鲁氏一起正襟危坐,满脸严肃地等着贺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