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薛辄止手臂的晃动,婴儿纤细的脖颈像是承受不起脑袋的重量,青紫的头颅左右摇摆。
梅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喉咙哽塞,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
“薛辄止!”梅花大喝一声,三个字像是从后牙间磋磨出来的。
她双目通红,拿起地上的长刀,愤然地砍向薛辄止的手臂。
可惜寻常的刀剑在凤鸣剑面前形同废铁。
薛辄止提剑的手腕不过随意一挑,那柄长刀便如同泥块般裂成几块。
随后,凤鸣剑再次挥向梅花。
此时受挫的梅花,只能勉强支撑起稀薄的结界来抵挡,结果毫无疑问的被击飞。
被她撞倒的树桩应声断裂。
苍虬的枝干轰然倒地,砸碎了周围许多玉石。可是,崩碎的石头还没滚远,梅花便又强撑着站起身来,再度冲向薛辄止。
“嘭——”
“咔嚓——”
这次树桩被冲击的连根拔起。
梅花哆嗦着站起,倒下。
又站起,又倒下。
她将储物戒里的所有破铜烂铁都轮番用了一遍。
不知疲倦。
而面对她的每一次挑战,薛辄止都回以激烈的报复。
——
不过须臾,梅花的身上便已满目疮痍,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残破不堪的红衣被血水浸湿,厚重的压在身上。
薛辄止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摩挲着下巴,认真的端详起她。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你的伤口一直在恢复。”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双手抱胸,盯着梅花,漫不经心的轻敲着肩膀。
“这么看,有些伤口已经消失了。”
梅花疲惫的躺在地上,没有回答。
会用灵力治愈伤口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她的伤口复原的极快,快到让人咂舌的程度。
这是曾经石妙告诉她的。
普通的擦伤转瞬间便能自愈,身上大面积的创伤虽然还在流着血,但外渗的速度明显在减慢。
薛辄止把目光放到梅花的手臂上。
“哦。看来碎掉的骨头没那么快长好。”突然,他“嗯?”了一声,眼中泛出亮光。
“凤鸣剑的划伤,你也能短时间内自愈?”
他的口吻惊讶,仿佛发现了了不得的趣事。
“原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石妙的可怖之处在于她时刻拉满的战力以及源源不断的神力,能够在重创敌人的同时实现自我疗伤,而这个女人的自愈速度竟然比石妙还要快很多。
至少迄今为止,薛辄止还从未见过比她的修复力更强的人。
“所以这就是石妙总是找你练剑的原因?”
薛辄止低笑一声。
如同朋友闲谈旧事般轻快的语调令人感到不适。
“没想到她的嘴还挺严的,居然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提及石妙,梅花麻木的身体又重新感知到了疼痛。
她忽然动了动手指,如同被长线吊起的木偶,颤颤巍巍地再次站起身来。
“你猜的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找我陪练。九重天那么多人,她也只敢同我打。”
“我特别耐打。”
“以往石妙的眼泪还没干,我的伤就长好了。”
梅花挺直脊背直视对方,嘴角挂着冷峭的笑容。
“所以除了石妙之外,其实我才是那个最熟悉凤鸣剑的人。”
梅花能够在薛辄止数次挥动凤鸣剑之下活到现在,并非是单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