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阙顺着绳子冲到楼底,在极度的危机中,全身上下的肌肉几乎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像百米赛跑一样向季舒泽的位子狂奔而去,心脏在胸口里疯狂的跳动,冰冷的空气被大口大口的吸入肺腔,浸染了身体内部一片冰寒。
背后初音将来的绿头发随之携着破风声而来,在楼底下卷了个空后,又迅速转了个诡异的角度向苏阙背后狠狠打去。
苏阙跑到垃圾桶旁,一把抓住瘫坐的季舒泽,将身体猛地向左一偏。
刹那间,绿绸带像箭一样,从她右肩狠狠划过,快的只剩下一道绿影。苏阙的右肩被划出了一道渗血的红痕,但她现在俨然管不了这些。
她一把架起季舒泽的胳膊,一脚迈入中央的花坛。
季舒泽被她带的被迫跑了起来。
在这个老旧的小区,物业俨然是不干什么事的,中央花坛里没有什么花团锦簇的场景,只有一片片荒芜的土地,泛黄贫瘠的土地被风一吹就会刮起一场沙尘暴,直刮的路边经过的人灰尘土脸,吃得一嘴沙土。
在平时,是常有人抱怨这个花坛的。但抱怨归抱怨,花坛荒芜的好处也并非全然没有。靠近小区门口的三号楼和五号楼的人,下班回家往往会抄近路经过花坛回到单元门口,这样既方便快捷又省时省力。
大抵是因为若不经过花坛就要多走一段砖瓦路,两个单元楼的人没有几个傻子愿意这样做,于是花坛里的土被踩了又踩,愣是从松软的土上踩出一条坚硬的路。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物业,这时候倒从善如流,找了几个人,按人们踩出的路用砖头砌了一条正正经经的砖头路。
后来,这条路就成为了三号楼和五号楼的人下班的必经之地,其他楼人出小区时,也会走这条路。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抱怨花坛荒芜的人虽然还有,但相比以往却少了很多。
苏阙迈入花坛,很快便走上了这条砖头路。
砖头路为了省时省力一直是直着铺的,大抵还与某个数学理论有关,所以路铺的很是笔直。
若是在平时想要走出小区门,这是一条方便快捷的路,但现在情况特殊,这路线就得改上一改。
苏阙绕着砖头路呈s型不断躲避着初音将来绿头发的攻击。发丝轻巧细密,惯性在它身上几乎不起作用,即使苏阙尽量不走直路,发丝也始终紧紧的追在苏阙身后,涌动的破空声响在苏阙耳边,两者之间距离甚至不足一米。
放眼一看,从花坛到小区门口的路仅有几十米,苏阙却觉得好似隔着天涯海角,每一步路都走得极为吃力。
季舒泽先前为了抵御失名者的攻击用了不少能力,后来又为了救苏阙强行用声波进行能量攻击,现在全身上下早已惫软不堪,即使是被苏阙带着跑,脚步也十分虚浮,半个身子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苏阙身上,速度却依然不快。
而承担大部分力的苏阙,此时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全身上下仿佛挂满了铅袋,好似连衣服都重的厉害。冰冷干燥的空气进入喉管,刺激的咽喉一阵生疼,点点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肌肉的无氧呼吸带来的酸痛感已经布满了全身,左肩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中被撕裂,血迹缓缓溢出纱布,不断有细丝擦过她的身旁,留下一道又一道新伤口。
季舒泽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苏阙,他咬了咬下唇,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
先是母亲,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两个人,他都无法帮上一点忙。
季舒泽感觉到心中一阵苦涩,他尽全力将动力集中到双腿,尽量让自己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让自己成为苏阙的累赘。
尽是如此,苏阙仍觉得双眼一阵发黑,她清楚的明白,若不采取一些措施,她和季舒泽是很难跑出小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