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须口,因为水流平缓,故而成为长江之上的优良渡口。
黑夜里,宽阔的河滩之上,点着无数堆篝火。
有密密麻麻的襄安县百姓,被丹阳军圈禁于此。
丹阳军虽然只有两千余人,但都是青壮年,且盔甲鲜明,训练有素。
所以襄安县上万老弱妇孺,不敢反抗,全都静坐在河滩之上。
其中有十几名老者,显然是这群百姓的头人,他们坐在最前面。
对面则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蒋钦,全身甲胄,居高临下,傲然对着十几个老者冷笑道:“奉怀义校尉,庐江孙太守令,所有襄安百姓,尽数迁往丹阳,违令者,格杀勿论。
尔等有何话说?”
有一个白须老者翻了翻白眼,冷声道:“我等只知庐江太守姓陆,不闻有什么孙太守。”
旁边有一个老者帮腔道:“陆太守已然宣告,庐江郡脱离扬州刺史部,加入荆州刺史部,为何要强逼我们搬迁?”
“大胆!尔等以为我手中钢刀不锋利?”
蒋钦冷笑着使了个眼色,旁边冲出两个士兵,上前将那两个老人给押了出来,将钢刀压在脖子上。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道:“放开我叔公。”
“你敢动我叔公一根寒毛,我们跟你拼了。”
那个白发老者对着人群,悲戚的道:“后生们,我们族人在这襄安县,已历数百年。
历代祖宗坟茔皆在于此,我等就算死,也不能离开。
常言道人离乡贱,要是被搬往外地,不止不能祭祀祖宗,还会成为人下之人……”
他絮絮叨叨,都是在诉说不能搬离故土。
蒋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既然老匹夫不怕死,就送他上路吧。”
老者旁边的军士,手中钢刀一抹。
老者脖子上顿时多了一条血缝,鲜血喷洒出来,将老者的白发白须都染红了。
尸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下。
人群中一片哗然,有人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叔公……”
大家汹涌的围了过来,但是手持长矛的军士,将他们又逼退回去。
那老者德高望重,不仅处事公允,而且平常还免费教授幼童读书识字。
有许多平民百姓,都受过老人的恩惠,识得几个粗浅的字。
所以老人深得人心。
可是此番为大家出头,却横遭惨死,大家眼含热泪,看着杀人凶手蒋钦,敢怒不敢言。
蒋钦正是要杀一儆百,震慑众人。
他冷眼看着另一个老人道:“你是否也有赴死之意?”
另一个老者傲然道:“荆州刘公子已然调集重兵,时刻准备南征。
尔等就像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杀吧,杀了老头子,自有刘公子为我等报仇。”
蒋钦仰天长笑道:“刘琦?
尔等不过一介草民,还指望刘琦能在乎你们,简直痴心妄想。
他远在皖县,就算有心,也鞭长莫及。
等他率军前来,少说也三天以后,到时你们的尸体,恐怕都已经被野狼吃光。”
老者闻言,不由怔然无语。
他们相信刘公子一定会出兵,攻灭丹阳,消除庐江后患。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落入孙策军手里,刘琦的军队,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救他们。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小女童,冲着老者哭喊:“大父……大父……”
那女童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刚刚长到成人膝盖。
守卫的军兵没有注意,那女童竟然伸着双手,哭喊着冲老者扑了过来。
老者歇斯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