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闻言心惊。
顾婳说得没错。
但牵涉到裴姨娘,只有让顾渊来处置。
顾婳知道她的顾虑,低声道:“母亲,趁机拨乱反正。您该出手清理下侯府内宅了。”
王氏明白这是个好机会。
她不想夺回主母的威严吗?
但,明日,就是裴氏去取裴家给供给银两的日子。
每个月接近这个日子,裴姨娘就更为得宠,整天耀武扬威。
顾婳见她犹豫,顿时垂泪:“母亲,若今晚女儿出事,明日国公府女儿也去不了了,周姑娘她们三人也是见证人,侯府也是瞒不住此事的。”
王氏脸色一变。
“周嬷嬷,快去看看侯爷来了没有?”
周嬷嬷刚出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顾渊和裴姨娘一同进院子。
“又闹什么?”
深更半夜从床上被叫醒,顾渊满心怒气。
裴姨娘一眼就看到被五花大绑在一旁的老六,立刻冲过去指着他鼻子就骂。
“你这孽畜!我原叫你准备马车,明日我要带婳姐儿一同去取裴府送来的银子,你竟敢猪油蒙了心,敢侮辱我婳姐儿!我要将你煎炸抽筋扒皮!”
老六原见裴姨娘来了,如见救星,睁大眼睛发出呜呜呜呜。
谁知被她一顿劈头盖脸,懵了一瞬,顿时知道她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了。
他奋力要挣扎着,要往裴姨娘身边爬过去。
裴姨娘迅速后退一步,一挥手,两个小厮上前,左右架起人就往外拖。
顾婳眼眸一沉。
对顾渊屈膝,满脸委屈,语速飞快:“父亲,侯府通常亥正落锁,他只不过是外院马夫,如何能进来?客院一般不住人,偶尔来越是贵客,他又如何得知住的是我而不是侯府贵客?侯府的奴婢,又怎敢冒犯侯府的贵客?条条都是死路,难不成他不怕死?”
顾渊怒火被挑起。
他来就是想大事化小。
不过一个庶女,外加国公府几个下人,用得着惊动他堂堂侯爷出面,还要逼他上纲上线?
事情闹大了,侯府的颜面都丢了,对谁有好处?
顾渊拧着眉看她:“你想说什么?”
王氏鼓起勇气道:“侯爷,婳姐儿说得对,若不严查,万一有人再起歹心,侯府还有两位未嫁姑娘呢。”
顾渊严肃的瞪了一眼王氏。
王氏郁气堵心。
知道他不喜将内宅丑事摊开让外人看见。
见王氏退让,顾婳无言。
对上父亲的眼睛,读懂了他此刻心里所想。
她这位父亲,一如既往的自私和将她忽略。
在他心里,相比裴姨娘带给他的财力支持,她这个女儿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有用便关注下,没用便抛弃。
顾婳忽的轻嗤一笑。
既然如此,便换个思路。
若有一日,顾渊亲自抛弃裴姨娘,不知,裴姨娘又该作何想?
顾婳故作委屈低头:“但凭父亲做主。”
顾渊拧着的眉顿时松开,这才像话。
声调缓和下来:“放心,父亲定为你出气。”
扭头对着裴姨娘冷声吩咐:“就地杖杀,丢到乱葬岗喂狗!”
果然,顾渊半点不会对裴姨娘做什么。
顾婳飞快看一眼王氏,替亲生母亲惋惜,她本该是人上人当家主母,却被夫君忽视,被姨娘压制。
她的日子很难过吧?
顾婳心里难过,小手攥紧手帕。
“是,侯爷。”
裴姨娘难掩得意,对陆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