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院子,微烟便心急如焚地跺着脚,嘴里嘟囔道:
“这个隆升真是可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仅仅只是一个南诏世子而已,居然妄图迎娶我们家主人,他这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嘛!”
然而,面对微烟的焦躁不安,柳如梦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她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要知道,南诏那种南蛮贫瘠之地,有谁不想娶一个拥有无数财富做嫁妆的公主呢?这样一来,不仅背靠大唐可以让自己飞黄腾达,还能得到丰厚的嫁妆。父亲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他所挑选的女子也并非寻常之辈。听说对方还是怀王的三女儿,虽然并非正室所出,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以她这样的身份背景,嫁给那个南诏世子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微烟仍然对刚才柳如梦对隆升说的话感到困惑不解,她皱着眉头问道:
“可是,主人,您为何要与那个满腹肥油、令人厌恶的南诏世子虚与委蛇呢?要是被这种无赖纠缠住不放,虽说咱们并不惧怕他,但总归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
柳如梦见微烟这般焦躁不安,不禁轻笑一声安慰道:
“你呀,就是太冲动了些,一见到不顺眼之人便按捺不住性子想要将其驱赶出去。你不妨仔细思量一番,他区区一个来自战败国的南诏世子,南诏派使团来到我们大唐觐见朝拜又能折腾出多大动静呢?而且据我所了解,南诏的皇帝可是子嗣众多呢!”
接着,柳如梦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
“真正令我心生好奇的倒是另一件事:在咱们大唐京城之地,居然有人胆敢邀请这位南诏世子前去参加京兆韦家举办的宴会,这究竟是南诏方面心怀叵测,企图暗施诡计;还是韦氏一族别有图谋,行为诡异呢?毕竟内外勾结之事非同小可啊。”
微烟不禁一怔,显然未曾料到竟有如此内情,
“主人......难道......这怎么可能呢......韦家累世为相,理应都是忠臣良将啊!”
柳如梦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累世为相诚然不假,但是否全是忠良之臣,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咯。”
如今,韦氏一族于朝堂之上为官者众多,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枝繁叶茂。
平心而论,其中多数人的确称得上忠心耿耿、为国为民。
然而,此番南诏世子与韦家交好之事却令人生疑。柳如梦见状反倒松了口气,毕竟南诏并无大碍,但眼下关键在于探究韦家究竟意欲从南诏获取何物。
因此,尽管内心对隆升颇为厌恶,柳如梦仍不得不有所保留,企图借助隆升这条线,深入了解这位传闻中的长安城中头号士族的底细。
柳如梦一脸凝重地吩咐微烟备好纸墨笔砚后,便端坐于桌前,提笔落字。
微烟深知自家主子一旦开始给宫中写信时,就不喜旁人叨扰,于是轻声退出房间,并顺手带上房门。她知晓自己此时需要守在门口,以防那些不识趣之人闯入,搅扰了主子的正经事。
屋内,柳如梦全神贯注地书写着密信,待到大功告成之际,正欲用火漆封印之时,忽闻屋外传来微烟的惊叫声。
柳如梦心头一紧,想也不想便迅速将尚未封口的信件藏匿于书案抽屉中央的缝隙之中。
未及起身,只觉脖颈处一阵冰凉,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横在颈间。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男子冷冰冰的声音:“说!你与南诏世子究竟是何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柳如梦惊愕不已,但她很快恢复镇定,强作镇静道:
“我不认识什么南诏世子,阁下怕是找错人了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