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披上干净的内衫,理了理披散的发,沉了口气:“师兄究竟想我说什么?”
“唐绫。”白溪桥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把话都给祁霄说清楚了,把唐绫两个字从他心里拔出来,“你自己不觉得你对他太上心了点?之前我跟你说过离他远点,你给我扯了一堆光明正大的理由,却是糊弄我的,还是糊弄你自己呢?”
祁霄当然清楚白溪桥在说什么,可他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他想利用唐绫是真,并没有糊弄白溪桥,但恰是利用让他心里满是不痛快。
就好像昨日,唐绫向祁霄提及陆秀林,他立刻就变了脸色,几乎压不住心里的烦闷和恼怒。唐绫并不知晓祁霄为何要查白柳生前之事,故意说起陆秀林来试探祁霄。
人情是人情,消息归消息,那么利用就是利用,他们本不该是朋友,可祁霄突然就讨厌这样的现实了。
当唐绫说他们是朋友,该像朋友那样可以关心、可以聊一聊心事、可以一起吃碗挂面,祁霄心里的隐忧和纠结很快就被舒展和愉快掩盖。他喜欢跟唐绫待在一起,至少大部分时候都很喜欢。
当祁霄瞧见那条小白蛇,就是喜欢,就想送给唐绫,似乎并没有什么道理。
而对白溪桥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朋友罢了。”
“哈,”白溪桥哼笑一声,十分不屑,“朋友?你跟他?你自己信吗?”
“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说现在,就是还在雍城那会儿,从那把折扇开始,你就不对头,唐绫给你喂了迷药了吧?一次两次救他不够,你如今为了他、为了一条白蛇,都敢在陛下面前信口胡说,命不要了?”
祁霄皱眉,他想反驳,但白溪桥说的没错,他就是想把小白蛇送给唐绫,别人看一眼都不行,老五不行、陛下也不行。
“在他面前,谨小慎微并不会让我好活。就算当众忤逆他,也不见得会丢了性命。他将我摆在老五老七之前,给我恩旨让我可以随时入宫,围猎要逼我尽全力,他将我高高架起,让我成了众矢之的,那种情形他虽不一定会偏帮于我,但一定不会当真责罚于我。反过来说,若真能惹怒了他,让我受点责罚,好让老五老七就此放过我,那才好呢。”
祁霄背着白溪桥将新换上的衣袍整理好,整理着腰带。
“狡辩。”
谁说世子爷柔弱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