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溪桥回来了。”
叶淮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吓了唐绫一跳,忙将脸埋进了水里。
祁霄轻笑一声:“知道了,让他先去吃口热乎的。”
祁霄把唐绫从水里提起来:“这么怕羞?叶淮在外面守着,白溪桥不会进来的。”
唐绫瞪了他一眼:“快洗!”
***
凤林山的深秋,风凉的让人瑟瑟发抖,潮湿的寒气像散不去的雾,隔在天与地之间,月色穿不透,像虚弱的萤火藏在梦境里一般不真实。
祁霄给唐绫加了件外氅才一起走出帐篷,却还是被扑面袭来的寒风激得浑身一抖。
祁霄握着唐绫的手,眉间有微微的愁绪:“入山后更冷。真的大雪封山之后,会非常难熬。”
唐绫轻笑:“不是有温泉泉眼?我不用跟着将士们一起挨冻,倒是你要自己小心不要受寒。”
祁霄将唐绫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他们藏身凤林山中的大部分时间确实会待在温泉山谷,唐绫不至于吃太多苦,但是他们需要在开春雪融之前到齐国,也就是要在冰天雪地里行军,横穿凤林山。
按一般人的脚程,大概需要十天左右,但在隆冬季节、大雪封山时,则至少还要再多五日日,那还是按他和白溪桥的体能来估计,别说唐绫了,就算普通兵将都跟不上。换句话说,他们大约有将近一月的时间不是窝在山谷里避风雪,而是行军。不仅仅是雪地里行军,还没有马匹,徒步翻山。
他怎么熬得住?
唐绫拉住祁霄,反手握紧了他:“祁霄。我没你想的那么柔弱无用。所以,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了。”
“……”祁霄愣了愣,轻声微叹,“对不起。”
“走吧,白溪桥该等着急了。”
二人几步就到了白溪桥的营帐前,宗盛和池越早就到了。
不过白溪桥并没有久等,他一回来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桌子菜,连嘴都来不及擦一擦,倒头就睡着了。宗盛和池越来的时候,白溪桥睡得昏沉,他们唤了两声他都不醒,就索性让他接着睡了。
“爷,唐公子。”宗盛替祁霄撩起帐帘,把人迎进来。
“殿下、公子。”池越故意扬了扬声,把睡得迷糊的白溪桥惊醒了。
“……闭嘴,别吵。”
池越翻了个白眼,默默退到一边,他仁至义尽了。
祁霄上前,伸手抓住白溪桥的衣领,白溪桥闭着眼睛,直接捏住祁霄的手腕,做梦也忘不了打架。
“师兄,起床了。”
白溪桥睁了睁眼,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祁霄:“霄儿?”
“醒醒吧。”祁霄把白溪桥拉起来。
白溪桥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醒了醒觉。
“顺利吗?”
祁霄问得自然是栈道修筑的事。
谁说世子爷柔弱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