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嬴政醒来时,寝宫里空空荡荡,不见鹿海棠的踪影,只留下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
专门伺候嬴政洗漱更衣的李总管,心惊胆战的望着一地瓷瓶碎片,小心翼翼帮怒极的陛下系上腰带与冕旒。
“陛下,中车府令已经将丹药送来了。”
“鹿海棠失踪的消息不要传出去,让天网暗中在全国范围内搜捕,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朕!”
想到鹿海棠竟然背叛他,嬴政冷峻的容颜如冰霜一般阴寒,手中的天问剑握得紧紧的,指节微微泛白,怒意连门外的赵高都忍不住浑身颤栗。
“诺!”
赵高微微一愣,似乎不敢相信鹿海棠放弃了皇后之位叛逃。
回过神来之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情愉悦了许多。将丹药转交给李总管之后,连忙跑下去安排搜捕鹿海棠的事宜。
李总管伺候陛下三十年了,自然知晓那位鹿海棠对他意味着什么,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将丹药递了过去。
“陛下,鹿老板将皇后宫装穿走了,心里定然是有陛下的。”
嬴政接过丹药吞服下去,扫了一眼精致华丽的凤冠依旧摆在那里,眼中怒火更甚。
“以后不要在朕面前提她的名字。”
“诺!”
————
并不知晓那是皇后宫装的鹿海棠,好不容易有了个耐脏的裙子,将繁复的裙摆自己修剪了一番,既美观又方便。
这几日一路逃亡,鹿海棠来到了临淄郡风景优美的落霞山,三年前在山顶上修建了一座竹屋,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天宝从鹿海棠怀中跳下来,看着精致的竹屋与悬崖边的万丈深渊,有些佩服。
“鹿老大,怎么将房子建在鸟不生蛋的地方?这里距离临淄郡市集得走大半天吧!”
是不是傻?!
鹿海棠当然不傻,拎着天宝来到了悬崖的另一边,指着那一处极其庞大而豪华的府邸。
“看到没,那里就是儒家孔府,他们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宗旨,将吃食交给了不远处的一个珍馐楼,咱们可以去那里蹭吃的。”
天宝顺着鹿海棠的视线望去,果然悬崖离孔府并不远,若是用轻功,半个时辰就能到。
“本爷又不吃,本爷这是在担心你!”
以后一定得弄个能吃饭的身体!
“好了,得打扫屋子了。”
鹿海棠浅浅一笑,美得摄人心魂,将天宝放在地上,撸起袖子拿着抹布就开工。
儒家并没有那么好打交道,鹿海棠又不能暴露行踪,每日都是伪装成老奶奶去珍馐楼买点吃食,时不时能瞧见儒家弟子从驰道上路过,无奈的是。
“老奶奶,这方圆百里都瞧不见人影,山中多才狼虎豹,还是让子澈送您回家吧。”
“小伙子,我真不用你送!还能走!”
望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儒家弟子非要扶着她回家,鹿海棠欲哭无泪的推辞着,拄着拐杖原本颤颤巍巍的手都不敢再抖了。
“这样吧,子澈护送您回家,不扶着,等到了家门口,子澈立刻离开。”
子澈挎着鹿海棠装满了零食和糕点的口袋,斯文秀雅,仪表不俗,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极为可爱,也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鹿海棠瞅着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少年,拒绝的话实在不忍心说出来,包袱又在他那里,不好强行夺回,只能叹了一口气接受了子澈的好意。
“我家有点远,还住在山上,会不会耽搁你回府的时间?”
她不担心这幅模样能被人认出来,而是回家路途她都是用轻功的,根本就没什么路,最早有一条路也长满了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