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双饱含宠溺的眼睛总紧紧跟随他的妻儿。
好景不长,王爷即位,要清算‘月派’一党,抄了他们的家,男人和父亲被革职,全家人挤在小小的屋子里,贫困交加。
更最糟糕的是,双生子中的男孩旭儿染上天花,夫妻俩到处筹措借钱给儿子治病,但牛黄太贵,加之旭儿病情严重,没等到筹完银子,旭儿就撒手人寰了。
一家人日夜垂泪,夫妇两眼睁睁看着幼子死去,更是心痛欲裂,那年冬天很冷,因悲伤过度,男人得了痨病,她衣不解带地侍候他,但男人卧病半年后还是悲哀离世。
男人离世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的魂儿一直跟着她,看着她日日夜夜在破屋中做针线活,艰难地拉扯唯一的女儿,岁月渐渐熬白了她的青丝,压断了她的脊梁。
迷糊中,他好像成了那个男人,他对云妹妹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无数次呼唤她、拥抱她,但她始终不知他在。
一股异香霸道地占据他的鼻尖,熏得他的脑瓜子也疼起来,他叫道“云妹妹,云妹妹。”他抓紧了被褥。
听到他的呓语,史湘云作羞涩状,扭头看向别处,张夫人和冯将军的表情颇不舒坦,冯将军黑着一张脸,好像能随时冲过去把冯紫英揪起来打一顿。
片刻,一声‘云妹妹’叫得满屋都听到了,冯紫英惊醒过来,丫鬟婆子们垂头,遮住嘴角的弧度,史湘云抓着翠缕的衣角,羞得不能见人。
他起来之后,意识还是模糊的,看着这一张张相熟的、不熟的面庞,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异界。
“浮生若梦,你看看,这是你的第几个梦。”道人的话使他猛然惊醒,他立即下床,双手交握,行了一礼,说道“请仙师指点。”
“呵呵,我是个俗人,不能给你指路,唯有一言要讲与你听。”
“日子啊,是自己过的,你想把它过成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的。”说罢,也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史鼐见他要走,忙让人把早就备好的金银递给他,谁知道人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扭头对史湘云道“道友该醒了吧!”
听到这话,一股气息从史湘云的脚底板冲到天灵盖上,她一震,见他出了门,忙唤仆人“把他拦住!”
谁知,一阵青烟飘过,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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