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三年,夏至,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临近正午,姑苏城南某条街的西街尾,一身红袍的汪老道正站在檐下避雨。
而在东街头,同样是一身红袍的陈进顶着烈日,负手朝街尾的方向缓步而行。
随着陈进的移动,罩在街尾上方的一小片雨云也随之散开了。
“师父,您之前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看到迎面而来的汪老道,陈进加快脚步小跑到了自己师父身旁。
“考的如何?”
“一般一般,位列前三。”
“当真?”
“当然是真,要不我陪师父您在回文府前看一看刚张贴出来的文士榜?”
师徒两人简短的对完一番话后,汪老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便是一指骨敲在自己徒弟上,同时说出了‘嘚瑟’两个字。
“你当老子是对你考了个什么成绩敢兴趣?”
撇了自己徒弟一眼,汪老道指了指街边一间店铺,说“老子听说那间八宝居的饭菜做的还不错,所以来吃个饭。”
说完之后,老道士自顾朝着饭店走去了,陈进见状,也连忙跟在了自己师父身后。
时间一晃,汪老道来姑苏已经六年多了,他的名声在城中早已是人尽皆知。
因此,当老道士走进八宝居时,店内伙计一眼便认了出来,态度极为殷切的招呼着师徒两人去了楼上雅间。
楼上雅间布置得非常精致,店伙计将师徒招呼进去后,端来茶水,又伺候着他们点完菜后,便合上门离开了。
“你在学府学了不足四年,眼下竟然能直接位列文士榜第三名,此事属实是让为师颇为欣慰。”
店伙计离开之后,汪老道坐在一旁品着茶,语气很是平静的说着。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没说我考了第三名。”
陈进的话刚一出口,原本还端坐着静静品茶老道士面色一沉,将茶杯放下之后,直接一把捏住了自己徒弟的耳朵。
“免崽子,你刚才给老子说位列前三,现在又反口否认,你是认为自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呢,还是认为老子揍不动你了?”
“疼~疼~疼,师父您松手,我可没说谎反口,确实是位列前三,但我确实不是第三名。”
“给老子讲清楚,到底第几名。”
虽然老道士之前对自己徒弟的成绩表现得是云淡风轻,极不在意,可从眼下这情况来看,却是并非如此。
“第一,榜首,您饶了我吧师父,我错了。”
听到陈进的话,老道士脸上流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惊喜,旋即松开了徒弟,在次坐在一旁静静的品起茶来了。
“阴阳怪气的老东西,不是不在意我的成绩吗?”撇了自己师父一眼,陈进心中暗骂了一句。
不过在表面上,他却是不敢放肆,乖巧的走到自己师父身旁,一边伸手为老道士捏着肩,一边问道“师父,之前您说只要我能考进前十,就退了青阳学府的课,眼下我拿了个第一,那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去学府了?”
为何陈进会有此一说,这事就得今年年初说起了。
本来陈进入青阳学府,是为了学文识字,可是他进了学府之后,才知道这方世界的文理与之前那方世界的相通。
所以,他入学府后,主要就是学习这方世界的文字。
通过三年的学习,他自认为已经将这方世界的文字学的差不多了,因此,在年初的时候,他便对自己师父提出,不想在去学府上课了。
汪老道听到后,自然是不答应,可那些夫子们讲的课对于陈进来说,又完全没有什么作用,苦思之下,他想到了今年的文试。
在吴国,自天成帝建国开始,一直到如今的天元帝,几百年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