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玲家中,看热闹的和打麻将的都已经散尽,杨晓玲低头不语默默收拾着残局。
麻将毯和桌子下散落着一些零零散散五块十块的钱,这些是那些司机们心有愧疚,也是觉得这母女不容易,故意留给她们的。
李珊也帮忙把麻将往盒子里装摆。
母女就这样沉默的干了一会儿活,李珊问道:“妈,明天真不让他们来了?如果你愿意,我去跑腿送信,让他们偷偷来。”
杨晓玲摇摇头:“算了,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李珊咬了咬牙:“那以后怎么办呢?反正你不能再去渔场了,那活儿太累了。”
“我听说咱们村有拿手工活回来干的,明天我去打听打听,放心吧,妈饿不着你。”
第二天一大早,李珊就被邻居杨海富家的吵闹声吵醒,今天是周日,她本来想睡个懒觉,看来是不行了。
起来洗了把脸,杨晓玲不在家,看来是已经去打听手工活的事了。
李珊对邻居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海富媳妇王梅硬是闯进来,嘴里大喊着:“晓玲!晓玲?!”
李珊还以为是自己家有什么事得罪了这个邻居,她带着点戒备僵笑着迎了出来:“什么事婶子?”
王梅一派喜气洋洋:“你妈没在?”
李珊摇头。
王梅有点失望:“嗨,还想着跟你们说一声呢,我们家瑶瑶进城里工作啦,在一个特别有名的大厂,一个月工资,八百!”
杨晓玲没在家,李珊以为王梅来炫耀两句就会离开了,不想,她对着小孩子也能长篇大论:“唉,要我说读书多也没什么用,看我家姑娘,虽然初中读完就不读了,但是现在工作好啊,听说那个厂子工作一点也不累,加班都是按点儿给钱,一个月多了能开一千多!”
李珊觉得整个头很重,仿佛那只壮硕的肥手还在死死的压着她的头。
见李珊并没有提供给自己期待的那种浮夸又羡慕的反应,王梅有些失望,撂下一句:“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然后就离开了。
李珊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颗被寒冰包裹起来的火苗,明明内里发烫,却又冰的整个心脏都很难受。
她听见王梅回去后,传来了他们一家四口喜悦的欢笑声,期间杨瑶的声音最大,她尖利的嗓子扬声道:“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周末才能回来,这块表我不带了,这是今天我跟宿舍里别的姑娘借来的,她让我明天回去还给她,这么好的手表,顶我两个月工资,我凭啥还她。你们给我保管好了,要是丢了我可不饶你们!”
王梅可是从心底里惧怕这个女儿的,她生性暴烈,压不不住脾气,再加上体格庞大,一般人从力气上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有她大哥杨立诚能勉强压制住她。
但是杨立诚又是个老实人,像杨海富,嘴笨的十脚踹不出一个屁,因此这个家基本上就是这个十八岁的女儿做主。
王梅如奉圣旨:“你放心,我把她放我枕头下边,谁也拿不走。”
李珊听着这家的闹剧,门口又传来她不想听见的声音,杨东富的老婆犯琴,她带着满脸的笑意,亲切的仿佛李珊是她们家的人:“珊儿,说好的周末到我们家辅导倩倩功课,这不,我来请你啦。”
李珊嘴角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好啊,我正准备去呢。”
犯琴原本还有些担心李珊不愿意,没想到还挺好说话,她后面很多劝服和威胁的话竟然都没有用上。
到了杨东富家,李珊看见他们把辅导功课的地方放在太姥姥的屋子里,她冷笑一声,这是犯琴嫌弃李珊脏,怕她出入自己的房间踩脏了他们家的瓷砖地面。
杨倩倩生来头发发黄,身体瘦弱,有些大舌头说话不清,再加上学习不好,在学校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