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倒是感情深厚,彷佛外界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一般,只是众人又怎会听不出那长公主话里的意思。
林淑妃广袖下的手暗自握成拳,那日她不过是听到宫外来信,说有要事相商,还将自己约在了后花园的池塘边,她便只身一人撑伞前往,顶着风雪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仍不见人来,正要抬脚离开之际,脚腕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刺痛难耐,便是没站稳跌进了那池子里。
她笃定这是魏泱肆干的,只是心里再恨,脸上也必须挂着笑容,不动声色看一眼一旁的魏嘉煜。
后者便站起身来,向皇位上的帝王禀告:“父皇,皇祖母,都是煜儿的不对,那日母妃是担忧儿臣受罚整夜,急匆匆赶往儿臣的寝殿,才会失足跌倒。”
一句话,又将矛头指向了魏泱肆。
一直看戏的纪越似是无意一般道:“小皇子这是犯了何错?竟至于整夜受罚。”
林淑妃很是大度地微笑着接话:“是嘉煜年幼无知,冲撞了他的皇姐,才会让阿肆一时生气了些,受罚也是应该的。”
“儿臣并非有意冲撞……”
魏嘉煜甚是无辜:“只是见黑狸被一只狐狸咬伤了,儿臣也被抓伤了胳膊,宫人们又说那是一只未被驯化的野狐,况且也从未听闻宫中有人养狐狸,便命宫人们要将它抓起来,哪知……”
话未说完,林淑妃便十分吃惊道:“你受伤了?母妃怎么不知?”
太后一听,显然也有些意外,出声道:“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魏嘉煜听话地走到她身旁,挽起两只袖子,果然见两条细嫩的胳膊上,有几道抓痕,只是过了几日,已是结痂。
似是怕太后担忧一般,魏嘉煜连忙放下袖子,道:“皇祖母不必担心,孙儿已经快好了。”
如此乖巧懂事,倒是显得那长公主不由分说摔死黑狸十分蛮横无理了。
泱肆怎会看不出这母子俩演的戏,那日即使着急,她也并未看出魏嘉煜有受伤的迹象,当时在场的宫人众多,却并无一人提起小皇子受了伤,显然这不过是林淑妃的计策。
在这宴会上博得最疼爱小皇子的太后的同情,知晓太后本就不喜长公主,定会大发雷霆,即使不会,也能让她在各国使臣面前丢脸。
同时,给小皇子塑造一个好形象。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泱肆正欲开口,同这对母子也演上一番,一旁的魏清诀就已经先一步道:“皇弟既然有如此肚量,能忍下这点小伤小痛,想必日后长大成人,也一定能成大器。”
他给身边的人剥虾,云淡风轻一般道:“毕竟阿肆儿时习武,大大小小的伤都已经是家常便饭,她都能一声不吭忍下来,若是皇弟也能有如阿肆一般的能耐,必定也是一个能为家国做事的栋梁之材。”
一只被剥了壳的虾放进自己盘子里,泱肆拾起玉着夹起来送进嘴里,将嘴角的笑意遮掩。
她就知道,有皇兄在的地方,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魏嘉煜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流露出来,用余光偷偷瞥一眼林淑妃,最后只好拱手道:“多谢皇兄赐教。”
魏明正闻言,挥挥手,“别站着了,落座吧。”
宫宴开始了,这事本来也可以告一段落的,只是那纪越举起酒杯送到嘴边时,又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道:“咦?那既然当时的情况之下,小皇子亦是不知情,又为何被罚?”
这事怎么算,都不应该只罚小皇子一人,毕竟长公主也不分青红皂白摔死了婉心殿的猫。
魏清诀用丝巾慢条斯理擦着手,出声解释:“世子不知,那狐狸是贵人所赠,刚进宫没几日,宫中之人大多都不知晓,只是阿肆甚是喜爱,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