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殿。
有宫人向林淑妃禀报:“娘娘,今夜公主殿下从宫外带回来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去了华清宫,许久才出来,现在又一同出宫了。”
林淑妃转了转眼珠,问:“可看清是什么人?”
“并不能。”
宫人摇头:“他们二人从北门进出,那里向来看守的锦衣卫最少,似乎是什么隐秘之事。”
林淑妃面露不悦:“你们没有派人跟出去?”
宫人赶紧跪下来,“娘娘,公主殿下乃习武之人,警惕心极高,奴才们不敢随意跟随,只怕殿下察觉,打草惊蛇。”
“哼!本宫看你们是贪生怕死!”
林淑妃深吸一口气,“罢了,这段时日多盯着点华清宫的动向,有什么异常及时回来禀报本宫。”
“是,娘娘。”
林淑妃望向窗外的夜色,神情莫测,“过几日不就是冬狩?这天儿这么冷,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宫人心领神会,“奴才明白。”
……
泱肆送走连清,回到未央宫时,阿烈也从将明的天色里踏进来,神色稍显倦怠,胸前的伤口并未处理,好在鲜血已经凝固,不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泱肆顿了顿,差点忘了,她当初不就是这样死的。
见到她,阿烈埋首行礼,泱肆权当看不见,自己回到寝殿。
阿烈始终低着头,直到寝殿的门关上。
落染照例早起打点宫中事务,见阿烈在此,便出声唤:“烈侍卫!”
后者回过头,向她颔首,抬起脚准备离开。
落染这才看清阿烈胸前的被划破的暗色衣襟,她急忙上前去,仔细一瞧,此人胸前一大片都是血,只不过是深色衣服,隔远了看不出。
她轻呼出声:“烈侍卫!你怎么受伤了?”
阿烈面无波澜,“无事。”
“怎会没事?”
落染秀丽的眉头紧皱着,“你快随我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了。”
阿烈回绝,“多谢落染姑娘,我回去自己处理。”
落染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话?男女授受不亲,她怎能帮他处理胸前的伤口?
想到此,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你可需我帮你拿药?”
“不用,多谢。”
阿烈再次道谢后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宿处。
简单地包扎完伤口,换上新的衣物过后,屋外恰时传来叩门声。
“烈侍卫,你在吗?我给你送汤药。”
阿烈走过去打开门,落染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外,眉清目秀,袅袅娉娉。
这一次,她直接踏进屋内,一边将药碗放在桌上,一边向身后之人说道:“我担心你伤势严重,你又不肯让医官来,便想着给你熬一碗药,能快些痊愈。”
阿烈在门边站了片刻,才慢慢走回来。
还是那句话:“多谢落染姑娘。”
“你无须向我道谢。”
落染站起身,看过去的眼神纯真自然,“你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地位远在我之上,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阿烈抿抿唇,没有回答。
“对了。”
落染掏出一方绣帕,递给面前的人,“这是烈侍卫的,我已经清洗干净,可是你出去了近一个月,便是保留到现在才能物归原主。”
阿烈的视线从她的眼睛转移到她手里的绣帕上,而后抬起手,接过来。
“多谢——”
“不用再说谢啦!”
落染笑着打断,“在宫中这么多年,我们早已是如同亲人,何必时时向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