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儿是从未央宫出嫁的,长公主甚至亲自出席。
北苑,陆绾儿已经做好了空等一夜的准备,却听见了推门声。
有人径直走到床榻前,还没有等到喜婆的吉祥话,也没有拿喜秤,就徒手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她抬起眼,透过眼前摇晃的珠帘,望见那人的身影。
今日白日时一直在身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能从一点点狭窄的视线里,望见他穿着跟自己一样颜色喜服的下摆,和红色的镶着金边的鞋子。
此刻终于见了全貌,他平日里不爱穿艳丽的衣裳,此刻套上这一身红色,竟然淡化了他那不近人情的冷漠,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的慑人。
他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酒杯,一杯放进她手里,然后直接绕过她的臂弯,一口把酒喝掉。
她反应慢了一步,金杯刚刚送到嘴边,就被他抽走,放在桌上。
他挥手,示意已经做完一切,让喜婆带着宫女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没有多做停留,拉开门就要离开。
“二哥——”
陆绾儿连忙唤他。
他停顿了一下,定在门前,回过头来。
那双眼眸里冰冷如霜,看她像看待世间万物一样漠然。
她从榻上站起来,红唇轻启:“你不留下来吗?”
继续阅读
明明今日在酒席上,不免喝了许多酒,刚才靠近时她都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可是他看起来却毫无醉意一般,站在那里,上下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凌迟的冰刃,像是在嘲讽她,凭什么敢问出这样的话。
她想错了,即使穿着红艳的喜服,他也还是他,还是一样的冷漠。
陆绾儿抿着红唇,忽视他骇人的眼神,快步走上前来,抓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尖,凑上去。
等慕蔺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时,眼前已经是她被放大的脸,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她紧闭着眼,睫毛都在轻颤,分明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却又做着如此大胆的事情。
他垂下眼,望见她细嫩的脖颈,白皙的颈边有几道青色的血脉,异常明显。
他抬起手来,指尖抚上去,滚烫的热意惹得她浑身一颤。
下一刻,虎口卡在她的脖子上,他掐着她,将她带离。
两人的唇分开,他收紧手里的力道,她立刻被掐得涨红了脸。
“你姓季?”
他说,吐息带着怒意。
她用双手努力去掰他的手,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二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蔺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
“我现在完全可以掐死你,有一万种借口对外宣称你的意外死亡,到时候,你想要的那些真相将会无人知晓,也无人去追究。”
陆绾儿没有再挣扎,有泪水从眼角滚落,打在他的手背,滚烫无比。
她看着他,声音破碎:“我只是……心悦你而已……”
他皱了下眉,脸上的神情有些嫌恶,松开手,任她无力瘫倒在地。
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对她的眼泪和濒死无动于衷。
“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不介意对外宣称我成为鳏夫,刚好,还不用再娶妻,省心。”
言罢,他踏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绾儿瘫坐在地上,头上的凤冠歪斜,身上的嫁衣凌乱,满脸泪痕,狼狈不堪。
她静静喘气平息,许久,才慢慢抹去脸上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关上门。
走回去,她将桌上,刚刚没有喝的那杯酒拿起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