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线照亮了昏暗的屋子,带着早晨残存的露水潮气,徐徐流入屋内,悕雪身体僵直,大气不敢出,不自觉地有些发抖。
索性是悕雪躲得巧,屋外的慧寂放眼望去,一如往常。
慧寂迈开腿进入群房,直接拿面前架子的上一串佛珠,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动作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关上门的瞬间,悕雪整个人也瘫软在地,此刻,她才敢呼吸,但又害怕被门外的人听见,只能尽力小声地喘息。
屋外,慧寂将佛珠递给慧海,说
“师兄,给。”
慧海接过佛珠,见慧寂转身就往佛堂里走,便说
“慧寂师弟,师傅虽罚你每日守着这西祖师殿,但今天是盂兰盆日,你不是也想为家人引渡吗?跟我一起到主殿去诵经吧。”
慧寂停住脚步,面色如常,转过身来,向慧海鞠了一躬,说道
“多谢师兄挂念,不过既然是慧寂犯了错,师父让我守祖师殿,我守着便是。”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佛堂,在之前的地方坐下,拿起了木鱼锤。
慧海见状,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未多劝。便匆匆赶回主殿。
木鱼声再次响起,屋内的悕雪如释重负,远处经声阵阵尚未停止,一切好像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慧寂默默诵读着经文,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手中的木鱼锤停了下来,想起一件事,刚刚从群房合门而出的时候,在门缝下面,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只鞋。
这丝念想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心有杂念,心绪不静,无法心沉佛海。没有办法,慧寂索性放下木鱼锤,再次朝群房走去。
此时悕雪早已从另一边离开了西配殿。
刚刚突然起来的到访提醒了悕雪,她觉得这群屋不能再待下去了。若是再有人来,她岂不是瓮中之鳖,逃都逃不掉。待情绪平静,悕雪稍稍推开木门,从缝隙中窥望着屋外的情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了屋子。
慧寂推开木门,木门轻轻撞到了后面的墙壁发出了“咚”的闷声,他又特意绕到了门后,自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然后在流连于各个木架之间,发现架子上的东西并未有被动过的痕迹。
慧寂一手捻着念珠,单手做礼,微微鞠躬,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怕是光线昏暗,自己看走了眼,便重新合上门,离开了群房。
另一边的悕雪,正鬼鬼祟祟地走在寺中的小路上,四下无人,但悕雪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大意。
此时,磬声幽幽而鸣。司马澄说过这磬声就是她的信号。
听到磬声,悕雪则意识到自己还得找个地方待一会,从而特意放慢了脚步,转过一个弯,曲径旁边出现了一条与之并行的长廊,中间隔着绿植,从这里开始大致都可以算是主殿的范围,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主殿的屋顶了。
主殿里众僧将离去,荀太后明眸中有些闪烁,隐藏着不安的情绪,她斟酌了一会,还是叫住了住持。
“住持可否留步。”荀太后问道。
住持停住了脚步,众僧也跟着回过头来。
“有一事敢问住持,刚刚的……”荀太后欲言又止。
住持听闻,示意身后的僧人先到外面等着,然后向荀太后行礼,说道
“太后娘娘,可否是因为是刚刚念珠绳断之事?惊扰了娘娘,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住持双手合十,再次向荀太后鞠了一躬。
再次提起绳断之事,荀太后的脸色再添一丝慌张,说道
“正如住持所言,请教住持,佛珠绳断,是不是意味着有灾祸……。”
荀太后不敢多言,只怕口出祸事,日后还要责怪与她。
而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