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内,庄严肃穆。
嬴政在侍女们的悉心服侍下,如同众星捧月般,穿戴整齐,端坐在饭桌前,准备用过早餐后开启忙碌的一天。
赵高则如忠诚的猎犬,躬身在旁,轻声念着奏疏。
灾情虽已结束,但受灾之地的重建工作,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嬴政的肩上。
并且,随着旧魏、韩两国的纳入,琐碎政务更是如汹涌的波涛,让他变得更加繁忙,就连安心吃顿饭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陇西今年的耕种可否耽搁?”嬴政忽然出言问道。
赵高思索片刻,这才答道:“陇西郡守冭玹确实上了折子,耕种已经全面恢复,不过有些耕地化为湖泊河道无法处理。”
“不过,这大水也润了不少地,让先前不适合耕种之地变为沃土,如此一来,今年的收成或许还会高出先前不少。”
嬴政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回头告诉杨端和,消了冭玹的记录,待陇西郡稳定了,就调入咸阳吧!”
虽然当初恶夫没有上报冭玹的糊涂事,可黑冰台却将此事上报给了嬴政,在其档案典籍上录了此事。
如今的黑冰台可是了不得,杨端和根据恶夫的建议加以整改,上奏嬴政请求建立档案。
将秦国大小官员全部录入,于其上记录功过。当功过不能相抵,亦或是过大于功,或者是犯了超过红线的大错,就可直接问罪。
该杀杀!
该抄家抄家!
该灭族灭族!
对于杨端和的提议嬴政十分赞同,如今秦国的局面有些尴尬,真叫是领土好扩,能吏好官难求。
说个不夸张的话,现在的秦国大小官员和他这位大王可都跟那牛马一样,身兼数职,每日忙到飞起。
私下里,不少官员叫苦连天,希望嬴政能压一压恶夫的开发脚步,省的忽然又灭了哪个国,那他们是真干不过来了。
就说高高升任大司农的孟灿吧,这老小子原来不说满头乌黑秀发,那至少也算是头发茂密,身躯挺拔。
在瞧瞧现在,哪有半点高升的意气风发,头发几乎不剩下几根,眼珠子每天都是个红的,甚至就连家中几位妾室都给赶走了。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赵高点了点头,低声道:“待会奴就去通知杨将军....”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宫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大喜....”
“龟兹...市场....”
由于嬴政寝宫位于深宫处,加上吆喝声离得还太远,断断续续有些听不清。
“去,去看看怎么事?”
嬴政心头咯噔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现如今整个咸阳官场,不怕有坏事,就怕有好事。
坏事忙一阵,好事可得是一直忙了。
赵高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磕在地上,虽然他不用参加处理政事,可身为嬴政的贴身内官,大佬不睡他也捞不着休息,要在旁伺候。
最近这几个月的时间,给他熬的感觉身体都被抽空了。本来就比男人少点东西,缺了点阳气,身子骨大不如前,这还要天天熬夜。
如今,他感觉身上的阴气儿太浓,就是九幽之下的厉鬼都有所不及。
“外...外面,何故如此喧哗?!”
门口禁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好像...是龟兹市场传来喜报...具体我等也没听的太清。”
完了!
赵高心头咯噔一下,颤颤巍巍道:“去...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禁卫不敢耽搁,当即小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