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现下怎么办?”穿花急急问了句,“我们没带那么多干粮!”
四个人二十日的口粮全在后边马车上,多分一人都会捉襟见肘。
“没办法,”蓝昊天叹口气,“赶他们走吧,不能因为他们误事!”
闻言,穿花和古刀立刻拔出腰刀,朝着众人挥了几挥,呵斥道:“都躲开,小心爷的刀不长眼睛!”
一时间,人群惊惶万分,纷纷转身退去。
此情此景,像极了末日求生,人人都是身不由己。
“等等!”鱼菲然突然掀开帘子,朝蓝昊天喊道:“适才那小儿呢?”
蓝昊天拿手指了指地上缩成一团的小人,“在这儿呢!”
“卫大哥,我们给他一个饼子吧!”鱼菲然面露同情。
蓝昊天想都没想,立刻把那小儿拎回了马车。
“给,吃吧!”
鱼菲然塞给他一张烙得金黄酥脆的饼子,问道:“你是雍州哪里人?”
小儿抱着饼子啃了一口,幸福不已:“泽城,我是泽城人。”
“泽城?”鱼菲然在脑中极力搜索这个地名,蓝昊天忽然掀帘进来:“边城东部的城镇,毗邻沧州,三面都是沼泽,西边有一条通往边城的官道。”
小儿见他探身过来,吓得缩进椅子底下。
“别怕,”鱼菲然伸手摸了摸他头上稀疏的黄毛,安抚一句:“卫大哥是好人!”
“这小东西应该是个孤儿,”蓝昊天坐下来,理了理衣襟,“一路南下死的人太多了,他能自个儿活下来也算奇迹。”
鱼菲然闻言,看着小儿的目光越发怜悯。
“小子,我问你。”蓝昊天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问道:“泽城还未重建好么?”
“没人重建,”小儿一面啃饼,一面回答:“房子烧了,庄稼毁了,去年一整年干旱缺水,爹娘小米也不种了,带着我一起南下逃荒。”
这话说得蓝昊天和鱼菲然面上一惊,朝廷分明有调拨资源,送往雍州重建城镇。
“看来咱们要搅进浑水里去了!”蓝昊天摇头叹息。
“泽城都干了,那雍州北边还有水喝么?”鱼菲然却是想到了另一头。
没水喝,估计也洗不成澡了!
“有!”小儿突然插嘴,“沼泽没干,那里有水!”
他啃了口饼子,继续说道:“往年天天下雨,屋子里从来都是湿的。去年一年下来,大街小巷都快干成沙子了。”
“就没官府的人出面救灾?”鱼菲然弱弱问了句。
小儿摇头,“有是有,但不救咱们。我娘说,他们只救富人,穷人家只能自力更生。”
蓝昊天面色一沉,“梁定邦不久前把互市东移,说不定与泽城重建有关。”
吃完饼子,鱼菲然送小儿下了马车。
“让他去吧!”蓝昊天目光深沉,“跟着队伍走,兴许能活到最后!”
“卫公子,”穿花骑在马上,侧首望向他:“咱们下一站去哪儿?甘城还是雷城?”
蓝昊天收敛表情,答道:“甘城,那里人多,更好打听消息。”
鱼菲然眼睫一颤,鱼家在甘城的老宅该是荒废了!
南逃避难后,鱼家族人便陆续抵达京城安家落户,至今为止未有一人返回雍州。
“菲然,”蓝昊天走进车厢,见她微微出神,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还回老宅去么?”
“不去了,”鱼菲然抬眸,眼底全是伤怀,“都没人在那,回去做什么?”
蓝昊天指尖一顿,鱼家老宅荒废了,边城的将军府呢?
或许梁定邦会重新修葺一番,当作府邸继续使用;也或许,就跟鱼家老宅一般,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