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他一眼,“徐卿,太子称你包庇镇国公外孙女白悠悠杀人,可有此事?”
徐凌云一脸疑惑,“她何时杀了人,下官怎的不知?”
就在进宫之前,老夫人派人与他说了此事,此刻他心中也惶惶不安。
太子出声,“前年冬月十八,北城发生一起醉酒溺毙一案,徐大人可还记得?”
“原是此事。”
徐大人沉吟片刻后,恍然大悟。
他看向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皇帝,“皇上,臣那日仔细勘察现场,死者身上并无伤痕,且酒气浓重,水塘边有其滑倒痕迹。仵作也验过尸首,确实是溺水而亡,并非他杀。”
“前年之事,徐大人记得倒是清楚。”一旁的素华郡主出言讽刺。
徐凌云不疾不徐道:“大周国泰民安,百姓淳朴,遵纪守法。尤其是京城,甚少会有命案发生,本官记得此案,算不得稀奇吧?”
“徐大人,你说那李秀才之父是死于酒醉溺毙,但孤派人查证,此事可非你所言那般。”
“哦?”徐凌云唇边扬起一抹淡笑,“是吗?那下官可要洗耳恭听。”
太子挑了挑眉,“有人亲眼看见白悠悠与一个跛了脚的人将尸体抛入池塘之中,人证便在殿外,徐大人想知道真相,可以问他们。”
皇帝颔了颔首,太子让人将乔兵与李文昌还有李二狗祖孙二人带了进来。
“参见皇上!”
几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白悠悠抿着唇,目光扫向几人。
乔兵眼神闪躲,李文昌则低着头,李二狗祖孙俩身子肉眼可见的剧烈抖颤着。
皇帝一袭明黄龙袍,姿态慵懒地斜靠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睨着他们。
“谁是秦太傅的孙女婿?”
李文昌恭声道:“回皇上,是草民。”
皇帝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清正,神色不卑不亢,眼底有了三分赞赏。
“你爹之死是谁所为,你说出来,朕定为你做主。”
李文昌余光从白悠悠身上掠过,他紧抿着唇,心中在天人交战。
片刻都不见他开口,皇帝眉头拧了起来,“为何缄默不语?于朕跟前,你无需畏惧,尽可直言不讳。无论王公贵族亦或其他,朕都依国法处置!”
太子把玩着腰间一块帝王绿玉佩,他走到李文昌面前,劝解道:“你有何冤屈只管说出来,父皇定会为你做主。”
李文昌看着他手中之物,呼吸陡然加重了几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只管大胆直言,便是有人权势滔天,也大不过皇上。”
太子还在含沙射影,李文昌看着他手中几欲被捏碎成两半的同心玉佩,心陡然一紧。
这是太傅给他与苒苒打造的定情之物!!
素华郡主阴阳怪气道:“镇国公府权势再大,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你有何冤屈只管说出来,皇上定不会像有些人徇私枉法,包庇他人!”
众人都看着他。
李文昌看了一眼白悠悠,神色愧疚,他咬了咬牙,说出那句昧良心之言。
“我爹是被白悠悠杀的。”
“白悠悠,杀人偿命!”素华郡主猩红着眸子癫狂地盯着白悠悠,“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她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小太监进来,在总管公公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李总管走到皇帝身边小声道:“皇上,内阁学士张大人来了。”
“他来作何?”皇帝坐直了身子,心中疑惑,“快请进来。”
“参见皇上。”
张大人头发花白,背脊也佝偻着,但人精神矍铄,说话声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