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抓抓头皮。
大块大块儿的头皮屑雪花似的,洋洋洒洒落在她脑袋下面的帐本子上,她也不管不顾,依旧用手抓个不停。
谢思飞就兴冲冲叫了句:“老板..”
还没说完,就被她没好气的打断,头也不抬回道:“没空房了。”
“哎哎哎!”
这话一出,花老狗伸手在台面上啪啪拍了两下:“风姐还抓呢?你说说你,想当年好歹也是个名头响当当的阴阳先生,要不是因为在金华山下一边看风水书一边抓头皮,被神仙撞见了嫌你恶心,能把你饭碗给收回去吗?你要不被收回饭碗,至于沦落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赶尸客栈嘛?”
那女人一听,猛地一下抬起头,一双凶狠的四白眼瞪着花老狗:“我要不因为头上生了红丁疮,至于天天挠头皮吗?你不掀我老底儿能死?”
花老狗嘿嘿一笑:“这不我给你带客人呢嘛?谁让你不理我?”
叫风姐的女人明显和花老狗熟的很,两人一阵插科打诨之后,还真给空出几间房来,说是有几个客人今天要连夜赶路,不准备住了的。
听这意思,那些人已经住了好几天了。
这会儿风姐领着我们去开了房间,还没等我们安顿好就听见下边儿有人叫老板娘,风姐伸头朝楼下看了一眼,赶忙将自个儿乱七八糟头发陇了陇,从挎包里掏出几个嵌金银宝石的篦子压上,整的满头珠翠的,一副接见大人物的架势。
“哎哎哎!”
花老狗一见十分好奇:“干什么呢?你不号称神仙面前不梳妆,任由雪花头皮扬吗?下边儿那人谁啊,比神仙面子还大?”
风姐老板娘一把就将花老狗推了个趔趄:“你懂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况且下面这位爷出手大方,我这几天从他身上挣的钱够我花十辈子了。我估摸着等这波客人都走完,我这赶尸客栈也不用开,可以周游世界享受人生了。”
说完匆匆忙忙朝楼下跑,一边跑还一边把双手放在后脑勺,生怕篦子没固定好,嘴里念叨着:“人家那位客人没别的要求,就是出现他面前要干净整洁。”
我一听,谁呀?这么讲究?
好奇跟过去在栏杆处伸脖子朝下边儿望了一眼,顿时看见下楼梯左手边的堂心贵宾桌上坐着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儿,在三十岁往上,一身民国中山装灰扑扑的。另一个二十七八,一身休闲装但异常考究,整个人坐在那儿给人感觉都贵气十足的。
那贵气少爷察觉到有人看他,还转过来对我微微点头示意。
我他妈一看:卧槽!这不司平章吗?
他身边儿那个穿中山装的一脸病怏怏的样子男人,除了差点儿害死我的冯不厌还有谁?
冯不厌手边挨着酒杯的地方躺着个长乎乎的布包,看起来似乎是用布包着个锤子,我却心知肚明他一定带着龙角杵。
因为这会儿我已经隐约听见他那长布包儿里小娃儿念念叨叨的声音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全家死完。”
不过他们两个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看他们推杯换盏的,熟络程度应该不止一两天。而且司平章什么身份,平时出门后边儿总浩浩荡荡跟着一大串子人,今天到赶尸客栈这种荒山野岭的却只有他们两个。
看样子是上回司平章欲招揽我当幕僚不成,转头招上冯不厌了。
以冯不厌的身手,还有那威力巨大的龙角杵,保护司平章的安全根本不成问题。司平章能放心跟他出来,也是对他实力的一个认可嘛。
不过连他们都来了,加上这赶尸客栈满满当当的人,难不成金华山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到底什么事呢?
看那些人若有若无打量我的眼神,这事儿不会跟我有关吧?
但又转念一想,我不过上这金华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