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才是玄门此间第一人。 白鹤寺那群和尚装神弄鬼许久,不过是为了掩盖藏经阁与忽勒之间的那段过往。 塔里,趁着燕璟出去解决麻烦的那会儿,阮桑枝就依照那些古籍理清了来龙去脉,也不动声色的找到了镇压大盛四处肆虐的三万阴魂的办法。 “知道孟家为什么世代国师吗?” 阮桑枝淡淡一笑,身下分明坐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木椅,却像是有万千山河在她面前展开:“阳间的事自有人皇定夺,有孟家国师在,地府的妖魔鬼怪就休想扰乱阴阳。”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大雍信任孟家,孟家也愿意回报大雍,不过现在,孟家也是前朝余孽了。” 穆云睿不喜欢听这样的说法:“萧洪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他自己就是孟家养子。” 阮桑枝微微闭眼:“可是云睿,玄门中人向来看重造化,大雍未曾亏欠孟家人,他既然坐上了那把椅子,就亲自斩断了这份因果。” “我会为他清扫前朝祸患,至于大盛后世如何,自有他的造化。” “表姐要怎么做?” 他看过来的目光殷切清澈,像是某种忠诚的狼犬,加之与穆云冲几分相似是眉眼,阮桑枝有刹那的恍惚。 “……” 她笑着拍了拍穆云睿的发顶:“帮我把乌乘和秋月叫过来吧。” “不用劳烦。” 话音未落,院子外传来苏弈那欠揍的嗓音,和轻轻重重的脚步声。 向来自来熟的小公爷见到穆云睿就揽上了他的肩膀:“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逍遥王嘛,敢情这自在楼是您是底盘啊?收了我那么多酒钱,什么时候请哥哥喝一顿?” “看在我家表姐的面子上,等到她身子大好的时候,允许你来蹭一杯。” 苏弈眸色黯了一下,随即没心没肺的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回头就给嫂嫂找最好的大夫!” “嫂嫂?谁是你嫂嫂?当今皇上没有兄弟。” 这话一出口,苏弈就将胳膊抽了回去,端的是泾渭分明的架子。 而后的人群中,承认萧洪山的自然而然的就站到了穆云睿那边,比如顾延玉。还惦念前朝太子的,就站在了苏弈身边,甚至欲盖弥彰的戴了个锥帽。 尽管如此,阮桑枝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清玄回来了?” 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久违的轻灵和欢快,让苏弈瞬间瘪嘴:“瞧见他就那么高兴,怎么没见你给我几分好脸色?” 他身后的人轻笑一声,也是如珠落玉盘般的嗓音:“你但凡少说两句,也不至于是这个待遇。” 宋清玄摘下锥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就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的确是要遮起来,毕竟京城万千小姐的怀春对象,走出去说不定会被香囊埋了。” 祝秋月感叹了一声,走到阮桑枝面前:“这么多青年才俊,你当年怎么吊死在一棵树上的?” 那可是燕璟啊。 阮桑枝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是在说自己吗?” 祝秋月闭上了嘴,喜欢过畜生表哥齐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选择默默站在阮桑枝身边当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