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娘娘,不敢!不敢哪!
(二人相扶下)
第八出 冥 誓
(净扮石道姑上)(净):
“世事难凭一个信,人情常带三分疑。”只因陈教授引下个岭南柳秀才,东房养病。
这几夜来秀才房里,唧唧哝哝,有女人声音。想是哪个小道姑守不住了,瞒着我去看那秀才,秀才就逆来顺受了?哎呀!让我今夜查个水落石出。(下)
(旦)(鬼魂上,叹介)我与柳郎幽会期,除是人不知,鬼都知道。奴家虽登鬼录,未损人身。阳录将回,阴数已尽,前日为柳郎而死,今日为柳郎而生。夫妇分缘,去来明白。今宵不说,只管人鬼混缠到甚时节?只怕说时柳郎那一惊呵……也避不得了。
(进书房介)(生)(上)
姐姐今夜来恁早哩。
(旦)盼不到月儿上也。
(净)(俏上,听介)是女人声音,让我敲门去。相公开门。(敲门介)
(生)是谁?
(净)老道姑送茶。
(生)夜深了。
(净)相公房里有客哩。
(生)没有。
(净)是女客哩。
(紧急敲门介)相公啊,你快点开门!地方巡警,免得声扬哩。
(生,旦慌介)怎好?(生慌介)
(旦)待我影着这幅美人图暂躲一时。
(净)相公开门。快点开门。
(生开门,旦作躲,生将身遮旦,净闯进)
(净)(笑介)相公喜也,喜也。
(生)什么喜?
(净向前,生栏不住,内作风起,旦闪下介)
(生)昏了灯也。
(净)我分明看见是一个影儿,怎么变成美女图哉?相公啊,这是什么画?
(生)不过是秀才家随身带的观音小像。俺夜里祈求观音,倒是进来个道姑。
(净)是哉。 不说不晓得:前几夜里我听见秀才房内唧唧哝哝,怀疑是哪个小道姑守不住了。如今啊,俺全明白了。
(生)姑姑 啊。
(净)得罪!得罪!
(生)请了!请了!(净下)
(生)一天好事,被个瓦刺姑……扫兴,扫兴。
(旦复上)(生)(迎介)姐姐,今晚被姑姑败兴,累及姐姐担惊受怕。
(旦)不妨。
(生)姐姐,因何如此错爱小生至此?
(旦)爱的你一品人才 。
(生)姐姐你敢是定了人家?
(旦)秀才。
太师引:并不曾收人家红定回鸾贴。
(生)喜个甚祥人家?
(旦)但得个秀才郎情倾意惬。
(生)小生倒是个有情的。
(旦)是看上你年少多情,迤逗俺睡魂难贴。怕你岭南归客路途赊,是做小优低难说。
(生)姐姐,小生还未曾娶妻呢。
(旦)少甚么旧家根叶,着俺异乡花草填接?
(旦)敢问秀才,堂上有人么?
(生)先君官为朝散,先母曾封县君。
(旦)这等是衙内了。怎恁婚迟?
(生)咳!
锁寒窗:恨孤单飘零岁月,但寻常捻色谁沾籍?那有个相如在客,肯驾香车,萧史无家,便同瑶阙。
似你千金笑,等闲抛泄。恁说,便和伊青春才貌恰争些,怎做的露水相看仳别!
(旦)秀才如有此心,何不谋媒相聘?也省的奴家为你担慌受怕。
(生)明早敬造尊庭,拜见令尊令堂方好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