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今天过来不是催稿的,而是来借工具印图的。
盛临乐差点都忘了自己来江渝还带了油印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油印的?”
苏漾茫然地眨了眨眼,说,“原来那叫油印啊,我只是听姑姑说你有能做拓印的工具,并不知道什么叫油印,听这名儿,难道是要用猪油做拓印?”
苏漾知晓这工具,还是在苏家人被集体叫回家那天。
祠堂地上显现一句诗自然不能叫长辈完全信服。
好在苏文真提前将盛临乐印的那批传单给了道士,道士借此当着众人的面,变了个白纸出画的障眼法。
一摞西柳先生窥视人间的传单蓦地出现,差点没把苏文真的爹吓出好歹,连连向牌位磕头悔过。
虽说苏父事后冷静细想,也反应过来是道士在联合小辈做戏,可那时候族长之位已经让给大儿子苏博山,任他再气恼也无济于事了。
苏漾当时一眼就认出那是摸鱼居士,也就是盛临乐的笔法,私下便缠着苏文真寻了真相,才知那些图都是拓印来的。
盛临乐摇头道,“不是用猪油,不过你借它做什么?”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是昨日妹妹提的换装游戏,我回去后邀了两个好友来画着玩,他们提到马上要到上巳节,我就想可以画些小图去售卖,应该能赚不少。”
“妹妹放心,这工具我也不白用,我按日租借,你出个价,我绝不还价。”
哎唷,苏漾还挺有商业头脑,这么快就想到这换装游戏能变现了。
盛临乐痛快答应,顺便将她和苏漾准备创办杂志的想法告诉张旭荣,“油印机的事稍后再说,咱们先讨论一下《知音漫画》的筹备工作。”
张旭荣正襟危坐。
苏漾和张旭荣都等着盛临乐发话,她却先叫婢女去她屋里拿炭笔。
若要记笔记,还是炭笔好用,毛笔她写不快。
盛临乐等来炭笔,刷刷写上“《知音漫画》筹备准备事项如下”几个字。
张旭荣没见过炭笔,盯着盛临乐手下的笔尖飞快移动,新奇道:“这也是笔?怎么都不用沾墨就能写字?”
苏漾先前收到过姑姑送的炭笔,只是他觉得不好用就收起来了,主动为张旭荣解释炭笔构成,又补充说,“这笔有一套特有的持笔姿势,需另做练习才能写好字,我觉着不如毛笔拿着趁手。”
盛临乐没同他们说炭笔,指着纸上的字说,“首先,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组建选稿团队,以后杂志的内容质量都得靠他们把控,这些成员需得喜欢漫画,并了解读者的喜好和偏好。”
张旭荣满脸不解,问道:“漫画不是一种鱼吗?为什么选稿人必须要喜欢这种鱼才行呀?”
苏漾和盛临乐看过来,同样困惑道,“啊?什么鱼?”
张旭荣顿住,迟疑说:“晁说之曾言,‘黄河多淘河之属,有曰漫画者,常以嘴画水求鱼’,漫画不就是鱼?”
盛临乐沉默。
对不起,她读书少,真不知道还有古人把黄河里的某种鱼取名叫漫画的。
苏漾干笑两声,他寻常只爱读清丽婉约的诗集,甚少看文章。
倒是听家中长辈提过晁说之擅制墨,擅山水图,却并不知道他有哪些着作,更不知他说过这漫画鱼了。
张旭荣见两人的神色,估计着他俩都没读过《景迂生集》,索性不再继续说鱼,问道,“所以你们说的漫画是何物?是画?”
苏漾充当名词解说员,解释了昨日他解读的词意,赧然道,“我确实不知这漫画还是种鱼,要不咱们换个名字?”
张旭荣了然点头,笑道,“其实取名叫漫画也是贴切的,这鱼不也是因捕猎像在水中作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