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轩一愣，但很快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恭敬地说："陛下是想利用这层关系？"
"没错，"正德帝露出赞许的笑容，"这些盐商可以成为我们的眼线。通过他们，不仅能掌握倭寇的动向，还能在关键时刻实施调虎离山之计。"
这确实是个妙计。沈明轩突然想到了更多可能："如此说来，改革方案也要相应调整。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分三步走，"沈明轩在御书房的地图前分析道，"第一步，暗中联络可靠的盐商，让他们继续与倭寇接触，但要定期汇报情况。第二步，等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后，再以整顿盐政为名，对其他涉案盐商进行清查。第三步，在打击倭寇的同时，推行新的盐政改革。"
正德帝听得连连点头。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样既能借盐商打探消息，又能借机推行改革，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话锋一转，"那些盐商未必肯配合。毕竟与倭寇勾结是重罪，他们怎会轻易相信朝廷的承诺？"
沈明轩早有考虑："这就要用到白衣堂的力量了。张若兰已经在各地医馆中安插了眼线，可以借此与盐商暗中联络。让他们知道，只要配合朝廷，不仅既往不咎，还能在新政中获得特许经营权。"
"妙啊，"正德帝赞叹道，"用利益来换取忠诚，确实比单纯的威胁更有效。不过......"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一株老梅。深夜的微风吹拂，花瓣轻轻飘落："这些盐商势力盘根错节，万一打草惊蛇......"
"臣已经让思雨暗中调查了各家盐商的底细，"沈明轩说，"尤其是他们和倭寇接触的证据。一旦有人不老实，就立即拿出证据。"
提到思雨，正德帝若有所思："前几日朕见过那丫头，确实聪慧过人。她查到了什么？"
沈明轩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这是思雨整理的各家盐商与倭寇的往来记录。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这几家......"
他指着密函上的几个名字："这些盐商不仅与倭寇有染，还暗中收集朝廷要员的情报。他们手中掌握着不少大臣的把柄。"
"原来如此，"正德帝眼中寒光一闪，"难怪有些大臣对改革百般阻挠。这些盐商，竟敢玩弄朝廷于股掌之间！"
"这反而是个机会，"沈明轩说，"可以借此打击那些与倭寇勾结的官员，为改革扫清障碍。"
正德帝沉吟片刻："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准备详细的行动方案，三日后密折上奏。"
"臣遵旨。"沈明轩躬身告退。
走出御书房，夜色已深。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阵阵回荡。沈明轩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这场改革，不仅关系到海防、盐政，更牵涉到整个大明的命运。而其中的凶险，恐怕远超想象。
回到济世堂时，已是四更天色。却见思雨还在灯下翻看账册，专注地记录着什么。
"这么晚还不睡？"沈明轩轻声问。
思雨抬起头，眼中带着兴奋："父亲，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这些盐商的账目中，有一笔特别的开支，是给一个叫'天门'的组织......"
沈明轩心中一惊。"天门"，这不正是那个女子临终前提到的吗？
看来，这场改革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棘圜志